二婚_作者:祈鹿八今(53)

  那时候正是春天,校园中有很多绿化带,种了不少花草树木,其中大部分已经完全盛开,花香沿着空气传播到每个角落,十分沁人心扉。

  他走在一条鹅卵石小道上,在馨香惬意的氛围中慢慢悠悠走着。

  就这样走了片刻,遍天的春色中,他听见有人喊:“钟文冉!”声音似乎近在耳畔。

  祝曜渊就回过了头,正好瞧见了坐在小亭子中的钟文冉,他面前摆了很多书,都展开着,垂头很是认真的看着,并没听见有人叫他。

  他的下巴尖尖的,侧着脸时弧度犹为明显,垂下眼时,睫毛长长的,像黑色的羽毛。天不冷,他就仅穿了件单衫,半举着小臂翻书,衣服滑下去,露出来的肌肤白皙光滑,线条流畅好看。

  这副画面,就跟祝曜渊梦境里走出来的画儿似的,他舍不得眨眼,就直愣愣的盯着看,直到钟文冉也感受到他炙热的视线,疑惑地转头。

  甫一对视,他便也愣住了。

  不过他的愣是惊讶的愣,与祝曜渊有本质上的不同,随即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收拾书赶紧跑!

  但祝曜渊好不容易遇见他,又怎么能让他从眼皮子底下溜了?箭步冲上前去挡住他的路:“你怎么见到我就跑啊? ”

  尽管钟文冉很想回他一句“你也不看看你干了什么事”,但终究是忍住了,闷声道:“我还有事。”

  叫他的同学见他这边情况不妙,靠近后,突然闻到祝曜渊身上正因为心花怒放而释放的信息素,登时一懵,发现味道很熟悉,好像前几天刚从钟文冉身上闻到过同款。

  他看二人眼神、站姿都很暧昧,连忙退后,去给几个alpha传小道消息去了。

  “什么事?”祝曜渊挑眉,似笑非笑,“叫你的同学都走了。”

  钟文冉抱着书,不敢看他的眼睛,拙劣的换话题:“你不是军人吗,怎么会在我们学校?”

  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有很多,他可以找很多借口,甚至可以撒谎。

  但当他盯住钟文冉的眼睛,打量他红润的嘴唇,觉得——是alpha就该坦荡点,看上一个人又没什么好丢脸的。

  尤其是在心上人的面前。

  于是他停顿片刻,说:“打那天回去后,我就总是想你。”

  钟文冉有些懵懂,似乎没听明白。

  “我为那天我粗鲁的行为道歉,回去后我反思了很久,擅自用唾液去给一个omega消毒实在太不礼貌了。”

  “如果你是因为这来找我,”钟文冉说,“那我原谅你了,没有关系。”

  “不,不是,”祝曜渊向前了点,清咳了两声,耳根悄然无息的红了,“我还想了很久另一个问题,刚刚我看到你,心里好像有了答案。”

  钟文冉后退:“什么?”

  祝曜渊把他逼到桌子边,却不敢随便伸出手去触碰他,目光似藏着团火,要把钟文冉烧起来,“我想,我为什么要用自己的口水去给你消毒?”

  钟文冉当然回答不上来这莫名其妙的问题,但那天那种又羞又恼的感觉又来了,让他无所适从。

  “我觉得是因为……”祝曜渊喉结上下滑动,“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对你动了别的心思。”

  ……

  祝曜渊人生第一次的告白就告得像在调戏人,语气游走在下流与龌龊的灰色地带,可天知道他只是想表达下他对钟文冉心动了而已。

  他把方向盘打了一圈,拐进钟文冉家的小区,手机上传来张聪发来的消息。

  等停车后,他拿起来一看——又是关于杨嘉的事情,这次是说查出来了他最近在钟文冉的办公室工作,同时还在倒卖违规药物。

  那些因为药物所得的钱,最终会被打到个不知名账户中,对方来头太大,他不敢随便查,只能先搁置。

  祝曜渊还没告诉他自己恢复记忆的事情,但他决定先瞒着,便回道:那就别查了。

  他当初去参军,一共在部队待了四年,学校里给他报送了个普通大学,直接是按休学来算的,他大学前两年根本没读,后来退伍用了后两年时间读了四年的课程,这两年简直比部队里训练还累,他还以为自己一辈子都忘不了那段日子。

  结果真就那么忘了,还忘得很彻底,别人改换了他的记忆,还强塞进来个“朋友”,他居然一直没觉到不对劲。

  想到此,祝曜渊又想起这空空荡荡的几年,没有钟文冉,没有父母的温情,他就这么浑浑噩噩的活着,甚至一不小心就要这么囫囵过了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