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酌无辜的看了看他,道:“我拿这东西原本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图个好看。”
季萧眼底泛起冷嘲,显然不信,道:“图个好看?你一个风雪门的公子,难道会缺这种玩意?”
花酌摸摸鼻子,缓缓点了下头。
确实缺的。
季萧似是眉角抽动了一下,冷冷瞥了他一眼,抬手将腰间的螭纹白玉解了下来,递给他。
“拿着。”季萧道。
花酌怔了一下,“我不是这个意思……”
“怎么?”季萧面露不满,盯着他,“邱怀玉的拿得,我的就拿不得?”
花酌无言以对,只好将玉佩接了过来。
那玉入手触感冰凉,玉身质地细腻,莹润通透,上面隐约可见细小的划痕,应当是佩戴了很多年才会出现的润色。
“可是……你将这个给我,又是什么意思?”花酌看得出这玉佩应该相当贵重,眼中有些茫然,试探的看了看他,“……定情信物?”
季萧凌厉的看了他一眼,不容置疑道:“往后将这个戴在身上,不准再收旁人的东西。若是再有下次,我可真对你不客气,知道了么?”
花酌顿了一下,心情复杂的“哦”了声,默默将玉佩收好。
回到风雪门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雨已经停了,空气中透着股清新的味道,花酌刚迈入大门,二福便匆匆迎了上来。
“公子公子!”二福脸上见不着焦急,反倒还有些喜色。
花酌奇怪的看着他,“怎么了?”
“听说昨日是少庄主将您接走的?”二福眼睛发亮。
“是劫走。”花酌严瑾的纠正,盯着他道,“你这么高兴做什么?”
二福脸上乐滋滋,“公子愿意同少庄主亲近,小的自然替公子高兴。”
花酌顿时无语,脚下加快步伐,道:“你哪只眼看到我愿意同他亲近了?胳膊肘往外拐,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早点嫁出去?”
二福仿佛受了委屈,屁颠颠的跟在后头,道:“公子怎么能这么说呢?我还特地替公子打听了,那少庄主名声很好,尤其是那方面,家规严瑾,洁身自好,公子若是嫁过去,定然不用担心宅内之事。”
花酌幽幽看他一眼,小声道:“那指不定是他那方面不行呢……”
二福没有听清,“什么?”
花酌咳了声,撇撇嘴,道:“你想的太简单了,你以为没有宅内争斗,我就能过得如意了?他这么急切的想娶我,自然另有目的。”
二福问道:“目的?什么目的?”
花酌推开房门,进了屋,道:“不知道,我没有问。”
二福跟着他进去,没太理解,问道:“那怎么办?”
花酌坐到桌边,若有所思的倒了杯茶,想了想,道:“此事我还得再考虑考虑,季萧那人……莫名其妙的,说不准是个什么心思,我即便要嫁过去,也得想办法让自己好过些。”
二福没听懂。
花酌叹了口气,有点发愁。
总归现在大局已定,以后的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琢磨了一会,没什么头绪,花酌便将注意力转向了衣柜,问二福道:“我每个月,能拿到多少银子?”
二福愣了一下,道:“公子您要用银子的话,直接去账房支就是了,这点门主对您没有限制。”
“哦……”花酌对银子暂时还没有概念,道,“那我若是拿一千两,算多么?”
“一千两对风雪门来说虽然不算多,但也不是小数目,公子您要用它来做什么啊?”二福有些好奇道。
花酌环视了一下屋内,道:“添置些衣服什么的。屋内摆设……先暂时不换了,等以后再说。”
二福看了看屋内,“摆设怎么了?”
花酌言简意赅,“素净得像禅房。”
二福:“……”
花酌站起身,“走吧,去拿银子,然后随我上街。”
二福挠了挠头,应了一声,快步跟上去。
半个时辰以后,一辆华贵的马车停在了风雪门外。
骨节分明的手指挑开帘子,车内香炉燃出来的香气便随之逸散出来。季萧身着一袭墨蓝色锦衣,深邃的眉目即使再俊美,也始终掩不掉他身上的锋芒,将人平添了几分疏离的冷厉。
季萧身旁跟着一位老者,是万清山庄的管事张伯,身后的随从每人各端着一个礼盒。
门侍直接将二人领到了前厅中,季萧坐在椅上静候,眉宇间神情疏冷,带着与生俱来的不怒自威。张伯则站在他身侧等候,那张年老安然的皮相看起来十分沉稳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