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眼里,其他人连给他哥哥提鞋都不配,更不用说让他哥哥如此牵怀挂心了。
薛景忆只抱了一会儿害怕圧到他哥哥的伤口便慢慢将手松开了,仰头看着薛晚沉道,“哥哥……景忆仍然意难平。”
“他的事哥哥会自己处理,总之景忆不用管。”薛晚沉替他将眼泪擦了擦,然后又无奈叹道,“景忆总是说会听话,可每次又都这么倔……”
“这次哪里一样。”薛景忆连听他哥哥叹了两次气,心里也跟着惆怅起来。
危机暂时解除,系统的提示音也消失了,薛晚沉说完后就有些疲倦地半阖了眼睛,并没有接话。
薛景忆将他哥哥扶着躺下,手指又轻轻地绕在他脑后替他将发带解开了,他很喜欢他哥哥的头发,发质要偏软一些,还带着一点浅浅的棕色,闻起来总是有种淡淡的香味。
不过他哥哥自己却嫌不好打理十分麻烦,因为这样的头发特别容易有散开,总是有两缕会垂到鬓边。
薛晚沉让侍女都退了下去,转头对着还在玩自己头发的薛景忆道,“你也回去休息吧。”
“我想陪着哥哥。”
薛晚沉看了他一眼,同意了,“那便上来睡吧。”
薛景忆有些激动又有些犹豫,“真的吗,可我怕碰到哥哥的伤口……”
“不碍事。”
薛景忆也十分期待,自从自己长大后,哥哥再也没跟自己一起睡过了。
仔细地洗漱过后,薛景忆发现他哥哥已经快睡着了,床边只留了一盏小小的琉璃灯,他又痴痴地看了一会儿他哥哥的睡颜,才小心翼翼地掀开被角钻了进去。
他哥哥的长相是万里无一的好看,笑的时候眼中仿佛凝着一泓秋水,万千星辰都为之让路。
可此刻他却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连呼吸都是浅浅弱弱的,眉头在睡梦中都轻轻地皱着……他怎么能不恨那个人,一想起就恨不得生啖其肉。
薛晚沉夜里醒了一次,却发现薛景忆整个人都是靠着到床沿睡的,几乎只要稍微翻个身就能从床上滚下去,而且整个人也只盖了被子的一角,大半个身子都是露在外面的。
“景忆,往哥哥这边来一点,等会儿要摔到床下去了。”
薛景忆迷迷糊糊地被他拉着靠了过去,手臂还很自然地缠上了他哥哥的腰身。
薛晚沉替他将被子盖好后又重新躺了回去,只是薛景忆毕竟长大了许多,两人身高倒也差不了多少,这样抱着始终会有些不舒服。
好在薛景忆睡觉很老实,寻了一个姿势睡安稳以后几乎便不再动了,薛晚沉也只能由他去了。
薛景忆屏着呼吸,心砰砰地跳,将头埋在他哥哥的怀里,闻着从对方身上传来的淡淡冷香,感受着他哥哥单薄里衣里穿来的温度,心中又满足又难过。
得多疼啊,流那么多的血,伤口又那么深。
身旁的呼吸有些乱,他哥哥似乎也没睡着,薛景忆又想到,是不是伤口疼得睡不着?
其实薛景忆完全多想了,薛晚沉有系统出品的止痛药,痛感屏蔽能够高达百分之八十,除了刚开始被捅的时候能感受到剧痛之外,现在那伤口对他而言,就像是蹭破了点皮而已。
只不过屏蔽痛觉这一点也有一个弊端,因为他时常会忘记去注意他的伤口,比如手臂不能乱动,身体不能有太大的动作。
所以睡觉的时候他基本也没注意,等到睡到半夜,薛景忆便察觉到他哥哥的伤口裂开了,伤口把纱布又染红了一片,但他哥哥却睡得却很熟,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
薛景忆第一个想法就是自己刚才抱他哥哥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心里又着急又愧疚。
好在他自小是挨打长大的,对于怎么处理这些外伤十分清楚,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做什么。
薛晚沉不是被痛醒的,是被他房间里各种动作给吵醒的,他撑了撑眼睛有些困惑,“景忆,你在做什么?”
薛景忆拿剪刀将纱布剪开,又用棉布替他哥哥将胸口处的血迹给擦干了,难过道,“哥哥,你伤口都裂了,自己竟然没感觉吗?”
薛晚沉倒是真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只是当景忆将沾着热水的帕子覆上伤口的时候感受到了一阵轻微的刺痛。
薛景忆一听到他哥哥的闷哼,几乎是立刻就停下来了,紧张地抬眼看向了薛晚沉。
“没事,你继续。”
等到伤口全部重新处理好,天也微微透了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