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锦夜道:“你们怎么看?”
花锦双眯眼:“康家不会想节外生枝的,我猜康宁杰不会去见他。总归是没有证据的,断不可能因他改口供严通判就能采信。”
“是。”花无琅点头,“魏小五先前咬定花家,如今又反咬康家,反而会令严通判不信任他。”
花锦双摸了摸下巴,微微眯起好看的眼睛,道:“这倒是给了我们机会。”
花锦夜显然跟他想得一样,道:“他要同康家对峙,康家若是拒了,我们劫走魏小五就能显得康家可疑;若康家答应了,我猜康宁杰也不可能承认什么,魏小五便能看清康宁杰的真面目,对我们也有益。”
花锦双赞同地点头。
程千述沉声道:“带走魏小五时最好再留下一点诱饵,譬如同朝廷眼线有关,如此也能震慑康宁杰,让他和他背后的人误以为我们抓到了什么把柄。令他们短时间内不敢动作。”
“英雄所见略同。”花锦夜笑道。
花无琅端杯喝茶,无奈道:“接下来的事不要让我听见。烦。”
程千述沉默不语,知道花无琅其实很不屑同人计划这些,江湖中人,尤其花家这样的,更喜欢直来直去,不服就干。背地里跟人尔虞我诈,恰是他最厌恶的。
可如今事已至此,又不能单方面被人算计什么都不做,花无琅心头定也万分憋屈。
程千述这时便懂了父亲当年不希望自己知道朝廷里那些事的想法,他在军营里待久了,也同样不喜这些。尤其他们在外拿命征战,上头的人却在互相衡量算计利益时,想想就觉得窝火。
但显然花锦夜、花锦双都是深谙此道的人,甚至还有些乐在其中。
想来擅长经商的花锦斐也有一肚子坏水,花无琅反而是花家里最坦荡的一个。
程千述便想起康老爷子当日在院中说的那番话。
当年的江湖和如今的江湖,或许早就不一样了。
第25章 疑惑
一场大雨下过后,天气开始变得有些闷热了。
程千述从房间里出来,路过花锦双的门前时,发现大门敞开,屋内散发出阵阵甘甜香气,绪儿正小声同花锦双说着什么。
花锦双听到了自家师兄的脚步声,抬手对绪儿比了个“停”的手势,冲外头道:“师兄?进来坐坐吧。”
程千述迈步进来,他一身黑色武服,仿佛完全感觉不到闷热的天气似的,浑身干爽,脸色淡然,进得门来就瞧见花锦双正侧躺在贵妃榻上,黑发散着未束,衣衫大敞,露出一截形状优美的锁骨和大片光裸的肌肤。
程千述不自在地移开了眼睛,道:“双儿可是怕热?”
“还好,”花锦双道,“不喜欢粘腻的感觉而已。”
花锦双一手撑着下颚,饶有兴致地看他:“师兄不热吗?”
“习惯了。”程千述在窗下坐了,袖口和腰上系着红带,赭红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挽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轮廓更显精神硬朗。他并未过多解释,这种气场令花锦双心动不已。
绪儿给程千述倒了茶便知趣地退下了,窗外的微风晃动树叶发出轻微地沙沙声,院子里重新归于安静,显出了几分岁月静好的味道。
程千述端着茶喝了一口,手指在扶手上轻敲,花锦双也不说话,侧枕在手臂上闭目小憩;两人之间流淌着微妙的氛围,房间里透着淡淡的花香。
程千述道:“魏小五那边有消息了吗?”
“今日康家去了人同他对峙,去得是蓝鹊。”花锦双没睁眼,懒洋洋地说话。
“看来他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程千述道。
“呵。”花锦双惫懒道,“他完完全全被利用了,康宁杰只会想他早死早了,哪里还会在他身上下功夫?”
程千述道:“你怎么知道他是以黑痣认出康宁杰的?”
“瞎猜的,诈他一下而已。”花锦双道,“还记得我们去找康宁新那相好时,他说过的话吗?”
程千述略一思索:“他说康宁新一眼就认出了魏小五,因为魏小五耳朵一侧有胎记。还有他当时被那混混划伤了额头,有很明显的疤痕。”
“他那相好的恨不能让魏小五立刻去死呢,”花锦双微微睁开眼睛,说,“康宁新跟他好了那么多年,平白无故被突然冒出来的一个小孩儿给抢走了,抢走就算了还丢了性命。他真是恨得要吐血了。”
程千述叹气:“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