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听令_作者:青小雨(70)

2019-05-06 青小雨

  这让花锦双不太好受。

  花锦双突然泄了气,转身往回走:“我先回去了。”

  程千述却叫住了他:“过来吧,我这儿有吃的。”

  花锦双脚步没停,程千述道:“花锦双。”

  这一声虽不是命令,却也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不是师弟,不是三弟,不是双儿,连名带姓地叫法令两人之间出现了巨大的鸿沟。花锦双有一种预感,若是自己不回头继续走,身后的人大概就再也不会叫自己了。

  花锦双意识到这一点,突然觉得心酸不已,心尖上的猛一点被揪紧了,令他鼻头发酸。

  虽然这一路他无数次地设想过,或许有一天他们之间会变成这样,但当现实来临时,他依然接受不了。

  不久之前,这个人还担心着自己,还为了自己不吃不喝地追来,他的眼里都是温柔和纵容,像个不需要多话的忠诚骑士,自己说什么他都愿意听。

  可只这么一夜过去,一切都变了。

  花锦双甚至觉得,比起淡漠疏离带着疑虑的程千述,先前同自己吵架的程千述要好太多了。

  他宁愿和程千述大吵一架,甚至是打一架,也比眼下陌生的冷漠来得好。

  程千述喊出花锦双的名字后便没有再多说一句话,两人之间僵硬的气氛如这浓雾般消散不去,甚至越演越烈。

  在船身微微晃动的时候,花锦双终于回过了头,主动朝程千述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面无表情,低垂眉眼,站在了程千述身边。

  程千述侧头看了他一眼,从包里摸出肉干、水囊和干饼,递给了他。

  花锦双接过来,沉默地吃着,发根里的疼痛更厉害了,令他不由闭上了眼睛,竭尽全力地忍耐。

  但急促地呼吸还是暴露了他的不适,程千述敏锐地察觉了。

  “怎么了?”程千述看他,“哪里不舒服?”

  花锦双艰难地咽下发干的饼子,道:“头疼。”

  “风寒了?”程千述皱眉,从横栏上下来,站直了伸手要拉过花锦双。

  花锦双有些诧异,但忍住了躲开的脚步,任由对方将自己拉了过去。程千述板着他的肩,有力的手指插-入发根,轻轻摩挲:“这里?”

  “下面一些……”花锦双被那双手轻轻揉按,力道恰如其分,两人贴得很近,能感觉到彼此身上的温度。

  头皮被按摩着一点点放松,虽然还疼着,但花锦双却不想开口打破这难得地和谐时刻。

  程千述揉按了一会儿,道:“你进屋去吧,外面风大,一会儿更疼了。”

  花锦双迟疑问:“你昨夜……睡得哪儿?”

  “楼上还有空房,”程千述没多解释,“走吧,我送你回去。”

  花锦双被推着往船舱里走,颇有些恋恋不舍,若是早几日,他便能理所当然地说:“去我房间给我接着按。”

  大概也不需要他多说,程千述自然会守着他。可现在他却没有这个底气再说这样的话了。

  他失去了撒娇和任性的权利。

  这让他感觉心都碎了。

  到了花锦双房门口,程千述放开了他,道:“你救过我一命。”

  花锦双一愣。

  程千述道:“这个恩情我不会忘。”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花锦双见他进了隔壁的房间。

  船行了五天,靠岸后花锦双只觉得自己还在晃来晃去,十分不舒服。

  他的头已经不疼了,下船后两人立刻找了间客栈住下,好好地修整了一番。

  程千述刮了胡子,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又将头发包了起来,遮挡了发色。

  这里已经是程千述熟悉的地界了,花锦双人生地不熟,只能跟着程千述走。

  两人买了辆不大的马车,程千述做车夫,在车里铺了些软垫,令花锦双坐得舒服些。

  二人休息了两日继续赶路,到得下个驿站,在那里接到了大哥花锦夜的密信。

  “魏小五已经出发了,有大哥派的人带着他一起北上。”花锦双道,“他身体还没康复,据说是他自己要求的,他不想只是等着。”

  花锦双想了想:“我们可以慢一些,等他先去,也好转移某些人的注意力。”

  “某些人?”程千述看了他一眼。

  这几日程千述都是这样,不失礼貌,也没有刻意冷漠,但却不再像以前那样总对他笑,对他温柔照顾。

  这种生疏的客套和他同外人相处的方式并无不同。花锦双知道,自己已不是那个最特别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