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师娘,东西已经收拾好了,我跟程慕最后在这住一晚,明天我们就走了。”
“行,明早走的时候,我跟你夫子再送你。”
初五更好是个大晴天,外面日头很大,路上的野草已经泛青。早上云韵背着东西跟程慕一起走出学堂,夫子跟师娘又再三叮嘱,拜别之后往杨修博家走去。
雇用的是一架马车,单匹马拉,走的官道路好不用担心太多。马车里杨修博阿娘放了几床被子在里面,冷了就可以盖上,干粮水都有。
“云韵赶快上去吧,现在走,晚上能到县城就不错了。阿娘,我们走了。”
杨修博阿娘看着马车里的摆置齐全,放心让他们走了。
云韵跟程慕坐在一边,杨修博坐在另一边。早上起得早,云韵靠在程慕身上几句开始睡觉,车夫赶车的速度不快,马车也不怎么晃悠。
杨修博坐了一会儿也靠在马车上睡觉,只有程慕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风景。官道上时不时有马车相对而行,到了中午,马车停在了一个驿站前面。
“阿韵,杨修博醒醒。”程慕喊道。
两人清醒之后,程慕帮云韵穿上大衣,三人合力下马车。
驿站里有不少人,大多数都是去县城里赶考还有一些南下的商人。车夫将马车放到驿站的后院把马拴在马棚里吃草。
“几位爷,吃点什么?”小二弯着腰问道。
“先上几碗姜水。”
“好嘞。”
寒冷的初春,喝下一碗姜水人整个身子都暖和起来,云韵脸上开始泛红,小二上了几个热菜,车夫也坐下来吃。
“闫叔,什么时候能到县城?”杨修博问道。
“晚上天黑的时候就差不多到了,咱今天走得快。”
“那说明今天的马吃饱了草。”
桌子上的菜都是热菜,天气冷容易凉了,就没怎么说话开吃。一行人则是听着旁边一边书生的谈论。
“今年这次考试可是至关重要呢,要不又得等三年,难不成要一直到白头。”
“老哥,这话可不能这么说,这肯定有法子的,比如说你银子够,买通那些考官,这有钱能使鬼推磨呢。”
“都多少钱啊,你们可有门路?”
刚才说话的人看着周围没有人关注他们,偷偷小声说着,程慕没太清楚说的是什么。
杨修博听到这些脸色依旧,倒是云韵有点不太高兴。
“每年都能这样?”
杨修博回答道,“对啊,总有人买通的,这都是众人皆知的事了,这年头官都能买,考试怎么不能买了。”
云韵质疑道,“那些不学无术的人当官,怎么能为老百姓造福。”
“哎呀,人家当官本来就是为了赚钱,花了这么多钱难道不应该再赚回来嘛。”
程慕从桌子下按着云韵的手,示意他放宽心,云韵的情绪还是很低落。之前族长给他讲过这件事,他以为十几年前是那样,现在已经过去那么久,没想到还是一样,或许现在比以前更腐败。
吃过饭继续赶路,云韵上马车后一直没有睡意,杨修博看云韵想要说话但碍于他在没有说,下午温度逐渐升上来了,他说道,“云韵,程大哥,你们在马车里面坐着吧,我出去看看,正好闫叔在外面无聊,我跟他说说话。”
杨修博走之后,云韵才开口,“咱们要是不送礼,我岂不是要落榜?”
“这也不一定,那些既然送礼的,肯定都是没有什么真才实学的,他们要是直接取得前几名,肯定会有很多人诟病,顶多压着线让他们过了。”
“唉,我就是想想心里就不好受,寒门子弟苦学十几载,想要通过读书改变自己的命运,但是就因为银子落榜,多可惜啊。”
杨修博在外面看着春色,科举早已经颓废,就像赵贤那种人,即便没有才学,家里有的是银子,也能让他中举当官,然后滥用职权为自己家族谋取利益,之后再送族中子弟读书,这本就是一个恶性循环。
“修博,你回来的时候还让叔送吗?”
“大约要等到半个月后才回来,闫叔到时候要是有时间来接我们也成。”
“那行,我要是送货来县城就顺路将你们送回去。”
晚上天还没黑透,进了临川县城,县城十分繁华,一路张灯结彩。因不久后的童生试,走在路上随处可见的都是读书人。
闫叔对县城十分了解,带他们到了一家客栈,客栈老板见到闫叔上前迎接,给他们安排了两件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