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苫清不说好,也不说不好,以一种沉默的姿态来抗拒怀双书刚刚的哄骗。
怀双书最不缺的就是耐心,态度温和的等着他答复,不过周围恐怖的气压则代表他刚才的话并不是诱哄,而是下达的命令。
两人又开始诡异的沉默下来,安静的马车里压抑的有些沉闷,连空气都渐渐开始流窜不通。
“如果我不成为你的累赘,你便让我和你一起去?”一直安静的悟苫清突然冒出来句答非所问的话。
怀双书脸上的笑意更甚,就在悟苫清以为他要答应的时候,他薄唇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不行。”
清澈的眼里闪过丝失望,随后又恢复了坚定。
“这样呢?”手心里运起了一道赤红色的真气,悟苫清把它放在了腰腹前。
修仙之人都会有最重要的便是体内的这颗内丹,怀双书见他以命相胁,眼里闪过一丝怒气,血色瞬间爬上了眼眸,想要杀人的目光一下下的凌迟着悟苫清的那只手。
眼里有些挣扎,怀双书平日都是温雅待人,悟苫清从未见过他这幅要吃人的模样,不过凭现在的自己,若不让怀双书断了念头,恐怕还要想方设法送自己回门派里。
其实也不难怪怀双书生气,这条悟苫清不当回事的命,被怀双书视若珍宝的守了这么多年,现在却被他用来如此轻贱。
互相暗自较量了片刻,最后竟然是怀双书罕见的败下阵来,叹了口气,“好。”
听到他答应,悟苫清心里松了口气,把真气重新收回了手心里。
“可以是可以。”
“不过总要定个时限吧。”怀双书的眼里闪过丝隐晦。
悟苫清感觉有诈,不过好不容易让怀双书松了口,如果自己再多说,恐怕又要找借口让回仙崇派了。
想到这里,悟苫清也不再思忖,点了点头,爽快的道了声,“好。”
心思率直的悟苫清自然不知道这老狐狸的心思,不知觉的掉进了眼前这人的陷阱里。
见他点头,怀双书那些可怖的神色通通消失了,又露出了温和润雅的模样,温声道:“今晚子时可好?”
时限很短,现在的悟苫清要是要单独一人想要出发的话,只能等到日落之时,所以只有两个时辰行动。
而且显然这些还不是怀双年的后手,只见他靠在椅背上,嘴角的笑意带着笃定,似乎是早已看到了结局。
两人的气氛又和谐下来,悟苫清找到了和怀双书同去的办法,而怀双书想必也找到了把悟苫清送回山的办法,心思各异,各怀鬼胎。
不过两人虽然目的不同,可出发点却是相同的,配上这周围让人闲暇的景色,两人便也收了心里乱七八糟的心思,享受起了难得的安逸。
悟苫清坐在软榻上,闭着眼睛开始打坐,似乎是阳光太过热烈,透过帘布晒进来,隐在阴影下的他脸色有些苍白。
若是平日里的怀双书恐怕早就心软了,但今日他只是看了悟苫清一眼,就掀开帘子出去了。
半响后,车里的悟苫清突然感觉外面的那些阳光像被隔断了,身上再也没有那些难受的烧灼感,蹙着眉头,他透过门帘的缝隙看了看坐在马车外面的怀双书。
怀双书斜倚在车门处,姿态慵懒的晒着阳光,没有任何异样。
察觉到悟苫清的视线移开后,怀双书眼里泛起了几道波纹,藏着车旁的右手轻轻一动,手上的红雾便化作了数把阳伞,热烈的阳光一丝也折射不进来,马车四周和里面的空气里瞬间阴凉了许多。
两人就这样神闲气静的坐到夜幕来临,最后一丝阳光也消散在了如墨的夜色里。
在车里养神的悟苫清也睁开了眼,从马车里钻了出来。
眉间有几分冷凝,月色把他的朱砂痣衬的很是扎眼,“我走了。”
怀双书神色朦胧的点了点头,眼底却清明的盯着悟苫清的脸。
“去吧。”
悟苫清听到他终于答应了,心里高兴,急忙转过身,身形似箭,划破了夜空,朝远处的后山飞去。
在他转身后,怀双年轻声笑了笑,在他背后扔了一个法印,周遭的恶鬼见到此印都会立马躲避,相当于是个很有用的护身符。
见悟苫清的身影消失后,怀双书眼角微眯,抬起手在虚空的夜色中画了一道阵法,还没仔细辩清,那道法阵便隐在夜色中,似乎刚刚发生的的只是一个小插曲。
不过若是有人站在这个地方,肯定会止称奇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