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一直明白...无论有多少个如果,你永远都不会带我走...”
方少骞叹了口气,眼睛缓缓闭了起来,火光漫过了眼睛,吞噬了他的所有知觉。
“哥哥...来世安好...还有别再遇见我了...”
“...不过,这次是真的遇不上了。”
最后的声音消失在了烈火中,魔界的这场大火烧了三天三夜都没有停下来的迹象,眼看就要蔓延至俗世,仙界降下大雨,整整一个月才算是了了这场灾祸。
...
见那方少骞走了,魔兵都有些失了军心,那边的修仙掌门和弟子也拼了全力,抵死反抗,事情也开始有了些转机。
再加上那冥王最后还是没忍住,派了冥界的所有鬼差上来,大战持续了一天一夜,十万魔兵只剩下五千余人,丢盔弃甲的回了魔界,从此以后的百余年,都一直销声匿迹,再没有半点异动。
那些掌门只留了少数人来收拾残局,其他的弟子都跟着回到了门派之中。
怀双书则被冥王抓回了冥界,临走前他突然朝着悟仁临道了句。
“凤盈盈被我安置在平阳城,不过...她没了记忆。”
听到这话的悟仁临心里一怔,没明白他的意思,刚准备发问,怀双书却已经从眼前消失了。
由于仙崇派损失惨重,重新建造需要耗费一些时间,所以仙崇派弟子只能先行下山。
悟苫域跟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往前走,余光却瞥到身旁没有那长信的踪影,心里有些慌,脚步也停了下来。
回头看到长信正站在山门前,出神的看着他们的背影。
“长安兄?你怎么了?”王子途眼中满是疑惑。
悟苫域回过了神,看了他一眼,“你先走吧,我等会再走。”
听到这话的王子途回头望了山门前的长信一眼,心下有些了然,便没再多说什么,跟上了前面那些人的步伐。
“师兄...不走吗?”悟苫域的声音有些低,手指紧紧的蜷缩在一起。
长信静静的盯着他,像是要把悟苫域的脸记在脑海里,半响后,才缓缓应了声。
“嗯。”
悟苫域神色苍白的笑了笑,“师兄,这山上夜里凉,跟我一起下山吧。”
长信没说话,其实他心里也拼命的想走,不过他现在他走不了了,衣衫遮住了那双已经开始腐烂的双腿,再动一步,所有的一切便都要露馅了。
心里早就明白了一切的悟苫域还是装作不懂,勉强笑道:“师兄...你怎么不说话?”
长信慢慢抬起头,缓声道:“你走吧。”
“师兄...我...”
悟苫域想说什么,长信却打断了他的话。
“走吧...我想看着你走...”
悟苫域有些沉默,半响后,才小声道:“...下一次再见面时,我就告诉你,那个灯谜的谜底是什么...”
说完,不等长信回话,就迅速转过身,开始一步一步的往山下走去。
背后的长信松了口气,这一生有些漫长,但这样看来也很短暂,幸在爱上一个人,错也在爱上一个人,挣扎过,逃避过,痛苦过,但最后还是抵不上这人一句爽朗的师兄。
当年用飞升天道的代价来做赌注,最后还是输了,那我现在便用所有的来世再赌一回。
...长安,我在等你一次。
听到背后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地上,悟苫域还是没有回头,执着的往前走。
脸上有些凉意,悟苫域摸了摸,发现上面全是水迹,他抬起头看了看,喃喃道了句。
“下雨了吗?”
这场迟来的大雨终于还是落了下来,苍茫茫的天色盖住了所有的阳光,淅沥沥的雨水把所有的一切都洗刷干净。
草丛里的枯骨旁出现了一双泛白的布鞋,悟苫域拿着纸伞蹲了下来。
“师兄...夜里凉...随我下山吧。”
...
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雨终于停了下来,一切都好似拨云见日,变得明朗起来,街巷间又响起了摊贩的叫卖和小孩的嬉戏声,茶楼里的宾客讨论着所见的趣闻,脸上均是挂着笑意,坐在一起谈笑风生,殊不知,这里差点就沦为了人间炼狱。
犹豫了两天,悟仁临最后还是推开了余音书院的大门。
凤盈盈正做在庭院的秋千上弹着琵琶,铮铮的琴声似婉转,似澎湃,见到悟仁临进来,她微歪着头,朝着他笑了笑,眉眼间是少见的柔和,没有平日里的那些敌意。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