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观鹤面如沉水地走下祭台,朝着犹襄马车走去。
犹襄和宫遗音一看,立卡都抄起了手中的兵刃,忌惮地看着他。
观鹤冷淡瞥了他一眼,道:“那个小傻子,准备些吃的,随我走。”
他除了对自己熟悉的人之外,全都是这般清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犹襄和宫遗音不约而同看向了时尘。
时尘疑惑地指了指自己:“小傻子说我?”
观鹤道:“要不然?”
时尘瞥见不远处的二七正朝他阖着牙齿,才反应过来二七应该是饿了,他立刻蹦起来:“是我是我,我马上过去,等我。”
说完,颠颠爬上马车,很快就捧了一堆吃的塞到小布包里,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跟着观鹤走了。
宫遗音蹙眉道:“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犹襄道:“他们若是想害时尘,不至于用这么不入流的手段,没事,放心吧。”
时尘小跑着跟着观鹤朝二七跑去,在路过禾沉和姬奉欢时,他无意中一瞥,被两人冷厉的目光吓得一哆嗦,缩着头不敢出声。
九重葛盘腿坐着,见到他过来,饿得几乎要吃人:“快过来!”
观鹤已经站在了禾沉旁边,没有看他们,时尘立刻跑过来,一屁股坐在九重葛身边,将小布包里的东西拿出来塞给九重葛。
九重葛咬着小鱼干吃个不停,时尘见他被饿成这样,心疼得眼泪都要落下来了,他小声道:“别怕,我救你出去。”
观鹤似乎听到了什么,似笑非笑回头瞥了一眼。
九重葛边吃边含糊道:“唔唔唔!”
时尘“哼”了一声:“虽然我箭法不准,但是胡乱射保不准都能伤到敌人呢!”
九重葛:“唔唔唔!”
时尘立刻炸了:“胡说八道!我才没有想谋害你,那是失手,失手你懂吗?不是故意的!”
一旁的观鹤:“……”
他一言难尽地揉了揉眉心,无奈道:“竟然有人能听懂小九的话,当真稀奇。”
很快,九重葛将时尘带来的东西都吃了个干净,险些把那小布包也一起啃了。
观鹤见状走过来,对时尘冷淡道:“走吧。”
时尘扑腾着挡在九重葛面前,张开双手像是护崽子一样将九重葛挡在身后,愤恨又害怕地看着观鹤。
观鹤来了兴致:“你想同我动手?”
时尘虽然害怕的要死,但是还是强行绷着,带着颤音道:“你们都是坏人……想要害我们的二七,我才不让开……”
九重葛愣了一下,呆呆地看着挡在他面前的小小少年,一时间竟然不知心中涌起的是什么滋味。
观鹤欺身上前,似笑非笑道:“怎么?你想护着他?”
时尘被吓得往后撤了撤,但是一想到二七还在自己身后,他又强行让自己挡稳了,仰起头来,道:“是!”
观鹤缓慢地朝着少年伸出手去,似乎是想要抓他,九重葛见状立刻道:“你别动他!让他滚回去就好了,别伤他,他是……”
他还没说完,观鹤就淡淡打断他的话:“还从未有人这般挑衅我,还能活着离开过。”
时尘吓得双腿发软,眼泪盈在眸子中,却坚强得不肯掉下来。
就在此时,天边忽然刺来一道风刃,唰的一声闷响,斜斜擦着观鹤的指尖呼啸而过。
观鹤淡淡收回手,偏头瞥了一眼。
宫遗音手中握着长刀,笑道:“观鹤大人这么强的修为,这般为难一个孩子,是不是有失身份啊?”
时尘艰难道:“阿、阿姐……”
宫遗音冲他一眨眼,道:“乖,阿姐在,别怕。”
时尘险些哭出来。
观鹤道:“我知道你,宫遗雪。”
宫遗音道:“是音。”
观鹤:“宫音雪。”
宫遗音:“……”
宫遗音深吸一口气,冲他一笑,道:“大人,出来切磋几招吧。”
观鹤记错名字而不知,见到她手里的刀,淡淡道:“你?”
宫遗音一笑:“我起码比一个孩子能打得多。”
观鹤这才缓慢站起来,笑道:“既然如此,那便奉陪到底了。”
时尘还记得观鹤是仅次于禾沉的修为,闻言立刻道:“阿姐!他……”
宫遗音将刀在地上划了两下,道:“没事。”
两人从祭台上飞身而下。
禾沉一眼都没往这里瞧过,直到太阳到了头顶,午时将至时,他才缓慢回头看了九重葛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