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香钻入鼻尖,萧银鼻子有些发痒,眼里慢慢就噙满泪,轻哼,“嗯~知道了。”
“只是——”清杳皱眉看着瘪瘪的襄灵袋,喃喃道,“是弄丢了些吗?这可有些不好办了……”
旁边的人絮絮叨叨,萧银有些累了,没有注意去听,他掸了掸身上沾上的灰,就着满地残花席地而坐,静静看着无极山盛放的桃花,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开得正艳,有的已是零落成泥。
他问,“天君,人死了真的会下十八层地狱吗?”
魂不守舍的模样一直被清杳看在眼里,“嗯!”
“作恶的人会受到千刀万剐锥心刺骨的严厉惩罚吗?”
“嗯!”
“那向来心地善良的人,下辈子会有善终吗?”
“会!”
得到天君的回答,萧银点了点头,依偎在树下,终于能放下心来好好欣赏这天界的美景。
“那他——”
清杳没说是谁,但两人都心知肚明。
“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正文完)
第64章 番外一 蓿冰
一
蓿冰在这等一个人。
外面很冷,刮着风雪,他不愿意回屋去。
严夫人出来劝了好几次,心肝宝贝喊了一遍又一遍,他也不肯进屋暖和去。
他的哥哥,此刻正披星戴月,遭受凛冽寒风暴雪侵蚀向他赶来。
他怎么能独自贪图享乐。
北方很干燥,脸上都快裂开,疼痛难忍,也不能动摇他。
哥哥已经很久没来看他。
此次前来,是来接他回家的。
点起门前的灯笼,今时不同往日,多点了几盏,好方便哥哥走夜路。
他的养父,严老将军,摇摇晃晃出来,坐在旁边。
“刚酿的九桑,尝一口”严锦取过腰间的酒壶递给他。
蓿冰微愣,没接。
严锦咧嘴一笑,“殿下今年十六了,该学着喝些。”
说着往嘴里一灌,又递给他。
“嫌脏”严锦被他神色不耐逗笑了。
“到了南都,比这脏的更多!”
南都,他只听过这个地方,从来没去过。
甚至连三汇都没出过。
那是他未来的家,他的父皇,兄长,都住在那个繁华而陌生的京城。
养母严氏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对他说,他不是他们亲生的,因为他一出生,他的生母,深受恩宠的淑妃娘娘就薨了,所有人说他不详,皇上更不喜欢他,便把他托付给没有子嗣功勋卓著的严老将军。
念念叨叨,这些事,在他耳边说了很多年。
对那个不愿见他的父皇,没有什么怨,更没有恨。
回不回京城,做不做皇子,都无所谓。
哥哥在身边才是最最重要的。
严锦把自己浇得醉醺醺,自言自语,
“约君切勿负初心,天上人间均一是。”
走的那天,是个风和日丽没下雪的日子。
哥哥的身子并不是想象中那样强壮,从母体中带来的顽疾,一日复一日折磨他。
上次见他是在半年前,说好过来陪他过十六岁生辰的,他望着南方,从破晓等到打更,都没有把他盼来。
哥哥肯定是有什么事耽搁了,他向来对自己是有求必应,不会无缘无故放他鸽子。
要不然哥哥怎么会比以前愈加憔悴,愈加不爱笑。
他暗暗安慰自己。
不问,哥哥也没有解释。
他们窝在马车里,烤着火,专挑开心的事说。
平平稳稳的行路,被一阵急促,毫无章法的马蹄声袭击。
来人喘着气翻身下马,揭下盖得严严实实的毡帽,露出小白牙,“蓿冰啊蓿冰,你走都不告诉我一声,太不把我当兄弟了吧。”
那是他从小到大的玩伴,府台家的小公子,钱铭。
跟块狗皮膏药的小魔王,从来就没有甩开他过。
一行人走走停停,若不是宫里催着,民间□□不太平,定要将每个角落都仔仔细细瞧过才甘心。
路过虞州时,天公不作美,一连好几天都淅淅沥沥下着小雨。
路上泥泞的很,轱辘常常陷在里面,十分难走。
好在正巧碰上庙会。
用过晚饭,支走叽叽喳喳的钱铭。
揣着不可告人的小心思,蓿冰成功把哥哥哄骗出门,就着夜色,提起精致的小灯笼,逛庙会去。
不过是想和哥哥多待会,说是看热闹,也要和心仪之人一起才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