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殿下~”小槭吓坏了,在他冰凉的怀里缩成一团,终究还是个孩子,怎么可能不怕这阴戾残暴的人,想要求饶,又拉不下脸,开不了口。
“你不过是本王养的一条贱奴,爬上我的床,受了几天宠,还真不知天高地厚了?”
话音未落,就有人倒在了地上,小槭被打懵了,眼前直冒重影,一股热流划过嘴角,好腥。
“贱人!”
他身子离地,麻木地承受着那一下重过一下的耳光,疼痛使他懦弱,他嘤嘤地小声啜泣,企图得到那人的垂怜,期盼下手轻些,他真的好疼,好疼。他的脸肿的很高,再打下去,换好不久的新牙怕是要松了。
秦稹打累了,怒气冲冲将□□的他推到雪地里,不带丝毫犹豫关上门。
刺骨的雪落在他肩头,很快便化了,浸透到他骨血里,冷,好冷,温度逃离他的肉体,身子快要与风雪融为一体,牙关咯咯打颤,他蹲下抱成一团,抖如筛糠。
屋里的灯很快灭了,他听不见里面的动静,那人醉的厉害,估计这会已经睡下了。
没人会管他,没人能救他。
所有人都在装聋作哑,躲在暗地里笑看他狼狈不堪的样子。
最低贱的妓子也不过如此,他就该是个任人戏弄没有情感的玩具。
恐惧,对入地狱走黄泉强烈的恐惧,已经神志不清,明明知道渺茫,还是要抓住那随意决定他生死的人,他爬到门前跪在地上,砰砰的捣地,“殿下,殿下,你饶了我吧,饶了小槭吧。”
“哥哥~哥哥~求你饶了小槭,饶了我吧,求求你了……”
他藏在门柱后面,断断续续求饶。
良久,秦稹慢悠悠打开门,一脚踹在把他吵醒的小畜生身上。
小槭顺势瘫在地上,睫毛猛颤,胸口的疼痛他无暇顾及,赶紧把自己圈起来,挽留那似有似无的温存。
“贱人,滚进来!”
秦稹没有再来,让人守在门外,不准他出门。
平乐回想着秦稹那一张要吃人的脸,就后怕,本以为没有照顾好小公子,让他偷偷溜出去,将难逃一劫。
没想到殿下并没有罚他,只是那小美人卧在床上,一会浑身烫的吓人,一会上吐下泻,稀里糊涂胡乱说的些梦话。大夫频繁进进出出,他则跟在后面照顾失宠的小公子。
有时为他送来精致的饭菜,刚有好转的他却是一口也吃不下去。
愁眉苦脸眉头紧锁的小美人,他实在是看不下去,温声劝道,“小公子,您还是吃一些吧!”
小槭颔首,“知道了,下去吧!”
平乐本不想再多言,见他一直盯着那个食盒,神色阴郁,忍不住开口,“殿下那天晚上是连夜赶了回来。”
他没有反应,平乐继续说道,“殿下知道小公子您是南方人,而宫里有几位南方御厨,新年宫宴上,殿下见那御厨做菜美味可口,又是地地道道的南方菜。”
“所以为了让您也尝尝这珍馐,交给别人不放心,殿下策马连夜赶回,生怕它冷掉,坏了口感……小公子,殿下对您可真上心,奴才们都可羡慕小公子好命呢!奴才听人说,殿下可从来没有对谁这样过……”
“……知道了!”小槭打断他的话,不想再听下去,“你出去吧!”
“小公子……”平乐撇嘴,这小公子怎么如此不识好歹,殿下对他关怀备至,处处为他着想,他不感恩戴德,好生服侍殿下,还惹殿下生气,不服软就算了,和殿下置气,真是……
他摇摇头,这种仗着主人喜爱就开始恃宠而骄的人,他在宫里见多了,摆不正自己的位置,认不清主子才是自己唯一的依靠,没了主子的宠爱,在这里就什么都不是,可惜这年轻貌美的小美人不懂,年轻气盛不知道服输服软,这样下去,到最后,会有什么好下场。迟早会被人取代,被主子厌弃遗忘。
“奴才告退!”
小槭在屋子里坐了一整天,从太阳升起,到落下,一直坐在窗前。
别人叫他也不应,脑子里尽是些乱七八糟的事,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伤心什么,又在难过什么。
不知从什么开始,他不再怀念以前的事,也不再期盼以后过得可以稍微好点。
过去的事总会被漫长的岁月消磨殆尽,无论多惊心动魄多刻骨铭心都会变得不值一提。
有些事念叨得多了,是连自己也会烦的。
那些往事云烟,终是不值一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