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惯了这些人溜须拍马的话,他不耐烦地挥退了叽叽喳喳的文臣武将们。正要跨出门槛的徐兴呈却被叫住,无奈,便折了回去。
徐兴呈毕恭毕敬问道,“殿下,还有何事?”
秦稹瞟了他一眼,笑道,“北方将士能一举击败叛贼,徐大人功劳不小,仅用三天便筹集到三十万军饷,给本王说说,你想要什么封赏?”
“殿下!”徐兴呈闻言立即跪下,“下官所做之事皆为我大信江山万世永存,没有一丝杂念,殿下无需考虑下官所做的微薄之事,真正的功劳应当属于前线奋战的将士们。”
“嗯,徐爱卿真是谦虚,解决了这大笔军饷难题,本王应该好好谢谢你。”那人轻笑,眼眸一暗,明明是青天白日的阁内却比阎罗殿更可怕,座上那人不似凡人,更似鬼魅。
“之前政务繁忙,一直未仔细请教徐爱卿,是如何从那群虎口中夺食,迫使那些人心甘情愿拿出这么大手笔的。徐爱卿,今日可否一一详告于本王?”
徐兴呈咽了咽口水,老老实实回禀道,“当日未能来得及向殿下详禀,其实能顺利筹集这笔军饷,功劳不在下官。”
秦稹冷笑,“不在徐爱卿,难道另有其人?”
听出他言语中的寒意,徐兴呈不自觉地抖了抖,硬着头皮说道,“主要功劳都是,都是南景侯,下官只是在他旁边打打下手而已。”
秦稹挑眉,表现的十分震惊,“什么?”
徐兴呈战战兢兢道,“确确实实都是南景侯的功劳,如若不是侯爷硬撑着病体随下官前去那些世家大族游说,恐怕,下官是无论如何……”
秦稹笑开了花,“真的?”
徐兴呈对他无故的笑十分恐惧,结结巴巴回道,“真,真的!”
“来人!”秦稹拍拍手。
小太监双手拖着一个木盒立刻从后殿走了进来。
“殿下,这?”徐兴呈迷茫地呆望着秦稹。
“打开看看!”
小太监闻言径直向徐兴呈走去,距他不到一尺时,将盖子打开。
一股血腥夹杂着腐臭的气味扑面而来,冲得徐兴呈差点将早饭呕出来,踉踉跄跄立在原地。
“此次北征大获全胜,南景侯功不可没。”秦稹抬眸,阴戾的眸子似要将人凌迟,“这可是千金难买的好东西,就由徐爱卿代本王走一趟南景侯府。”
“殿,殿下!”徐兴呈瞟了一眼盒子里的东西,哪是什么稀世之宝,千金之物,分明是一颗已腐烂的人头。
徐兴呈恍然大悟,张着嘴,感到头皮发麻,磕磕绊绊道,“这,这难道,是,是李尚荆!”
寄寒自上次与小槭在书房内见过他,再没碰过面,秦稹后来沉着脸吩咐他,不准他再见小槭。
春风拂过湖面,激起阵阵涟漪。
寄寒勾起嘴角,一声冷笑,还真是小看了这两人,一个还真装的出难得深情,一个还真是心大放的下。
秦稹很少到他这来,他就一个人在装饰得富丽堂皇,恍若仙境的西院住着。其实当那人提出接他入府时,他在惊诧之外,也早就料到会是这样,只是万万想不到那个夺得那人全部欢心的人居然是他,秦稹貌似对他也似乎超出了一般主仆之间的那点喜欢。
那个傻子居然能牢牢抓住他的心,寄寒觉得不可思议,难以置信。
寄寒简单梳洗了一番,端坐在镜面前望着自己久久挪不开眼,曾经的他也如那傻子般清纯可人惹人喜爱,只是在长期经过颠沛流离的岁月,夺去了他的一切,让他一无所有。
他揉了揉脸,不能气馁,哥哥还在等他回家呢!
“小公子!”熟悉的声音伴着徐徐清风而来。
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的三人齐齐回头。
有人惊讶,有人气愤,有人颤抖。
终于是来了!小槭很快镇定下来,做完最后一道菜,才叫那一直目不转睛看着自己的人一道坐下。
身后响起关门声,飘着饭菜香气的屋内只余下两人。
对视片刻,最终谁都没有舍得开口,就这样静静地坐了近一个时辰。
夕阳落幕,新燕归巢,红光透进空荡荡的屋子。
门外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的小太监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隔一会就踮起脚尖寻着门缝朝里面瞅,估摸着秦稹快回来了,小心翼翼朝里面问了,“小公子,您等一下还去接殿下吗”
一道惊雷划破静谧的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