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玉笑着摇了摇头。
我静了一会又说:“隔壁那哥们儿嘴跟棉裤腰一样,刚才不还跟大妈说他们村搞个体养殖的事儿吗?这会儿怎么又扯到特朗普那儿去了?”
我小声说:“小孩儿都这么闹人吗?幸亏咱们俩要不了小孩,我记得我小时候可乖了,文文静静的,我们家亲戚谁见谁夸,我真羡慕秦风那么年轻就认识我了……”
云玉估计是被我烦得不行了,翻了个身搂住我,摸了摸我的后脑勺,说:“睡吧。”
秦风在对铺幽幽地说:“小孩闹不闹人我不知道,反正你挺闹人的。”
我没搭理他,捧着云玉的脸亲了亲他的额头,把腿搭在他的腿上。
车厢摇晃,我们相拥而眠。
我们一大清早到家,进了屋我把我们俩的行李都打开放好,然后开始扫地拖地,好几天不住人地板都有点落灰了,云玉在厨房忙活做饭,一边切菜一边嘱咐我:“穿鞋柜最上面放的塑料拖鞋,布的我刚洗了,你穿着不要踩灰。”
我应他,收拾完屋子之后看他还在守在厨房看着锅冒泡,就从后面抱着他,两只手扣着他的腰,头搭在他肩膀上,说:“我要吃肉啊。”
他很纵容地笑了笑,说:“做了。哪次做蔬菜你也没有吃完过,那么嫌弃——饿不饿?”
他拈了瓣橘子塞进我嘴里,我一口叼了,下巴顶着他的肩窝,一下一下地嚼,炖肉的香气慢慢地从锅里渗出来,勾着人疲惫饥饿的肠胃。天色渐渐地明了,外面隐隐约约有了街声,我的脸贴在云玉的后背上,偏头静静地看着窗外,世界正在渐渐苏醒,赶着上班的男男女女形色匆匆,偶尔有一两汽车鸣笛的声响,小区里的大爷大妈好像比我们起得还早,遛弯的遛弯赶集的赶集,小贩的摊子已经支起来了,煎饼果子豆浆油条的摊儿在凛凛的清晨冒着香香的白烟。
柴米油盐触手可及,山河云月也遥遥在望,这是值得期待的,我们即将共度的烟火人间。
作者有话要说: 取得阶段性胜利~
☆、新春番外
“我走了啊。”
我扒着门框,背着个包,站在门口跟云玉腻歪。
他给我整理了一下大衣的领子,说:“走吧。”
我说:“我真走了。”
他笑了笑:“你赶紧走吧,再晚些来不及了。”
我叹了口气,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走了几步又回头叮嘱:“我教你的你会了吧?电视给你打开了,遥控器放沙发靠背上了,你要是无聊就随时给我打电话啊,发微信视频都行。”
他很无奈地揉了揉额角,笑得很温柔:“我知道了,你快走吧。”
这是我们的第一个除夕,我本来想着带云玉回家过年来着,但他死活就不同意,我问得急了,他才说:“大过年的……我不该去的,不吉利。”
再怎么软磨硬泡,他也是不肯了。
我没办法,一想到他大过年的一个人在家就心疼得不行,给他买了个手机教他用,从电话到短信到微信视频,教了他一下午,想着我不在的时候他什么时候无聊了就能联系到我,教完他的那个晚上,我在卧室赶一个文案,微信响了一声。
云玉发给我五个字:“你吃水果吗?”
我看着他那个蓝天白云的微信头像,心里忽然特别软。
……
我站在楼道的老北风里,冲云玉抱拳:“我的心肝,你可要知道,自古忠孝难两全……”
云玉倚靠着门框,冲我挥了挥手。
我说:“关门吧,啊,外头太冷了。”
他说:“我看着你走。”
得了,俩人都腻歪。
我父母和我不在一个城市,坐高铁大概两三个小时的车程。我到我爸妈家的时候,门铃刚按了两下,我妈呼啦一下把门拉开,一连串地说:“快快快快进来,今天外面降温。”
我被我妈像轰鸡进笼一样轰进屋里,边换鞋边问:“我爸呢?”
我妈扑哧一乐,说:“厨房择菜呢。”
我说:“你笑啥啊?”
我爸在厨房嗷一嗓子:“儿子你看看我!”
我转到厨房伸头一看,笑了:“哈哈哈哈爸你这什么发型啊。”
我爸择着菜呢,把手往头上一呼噜:“这不么,我前几天陪你妈剪头,你妈看我坐那儿无聊就非得让我也烫一个,把你妈烫得跟海带丝似的,把我烫得跟八爪鱼似的,什么玩意,头上没几根毛,耳朵后面一堆小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