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我,把手送到我面前,任由我把他的双手铐在床头。然后我蒙上了他的眼睛。
他小声地嗯了一声,幅度很小地晃了晃脑袋,说:“我想看着你,可以吗?”
我说行吧,一边亲他一边拿出了准备好的润滑剂,他说话声音带了喘:“阿舟,”他喉结动了动,“不用那个……直接来,我没关系。”
我顿了顿,看向他。
他的眼神让人心里又酸又胀,好像整个世界都只有一个我。
我:“……去你的……疼不疼?”
流水成渠,鸳鸯交颈,之后的事情发生得理所当然,又像大梦初归,云玉的身体像瓷器一样细白而冰凉,一头乌发披散在床单上,我动作的时候轻轻地拽一拽,他就随着我的手仰起头,顺从又难耐的样子,他很少发出声音,皱着眉仰面躺着的时候,像熬不住了一样会微微地张嘴,那样子就像被捏住了颈子的白瓷瓶,那么脆弱又勾人,美得让人想狠狠地拿捏才好。
云玉眼睛湿漉漉的,鬓边碎发也湿了,整个人泛着水光粘腻的□□,断断续续地唤我:“阿舟……”
我伸手和他被铐在一起的手十指相扣,喘着粗气应他:“我在这儿。”
他半张脸都陷在枕头里,偏了偏头,语气沾了点孤注一掷的偏执:“把我的所有……都拿走……”
我脑袋嗡的一声,浑身的血液瞬间沸腾得灼烫人的血管,我应他:“我的什么东西都早就给你了……”
哪怕是今天死在床上也值了。
夜的声音嘈杂又喧嚣,迷乱得像极了一场颠倒天地的大梦。
而当空气里旖旎的余温逐渐散去,风隔着一层玻璃窗呼啸着低声呢喃,我们在床上肢体交叠,呼吸慢慢平静,方才觉出了一室狼藉。
大抵是有了最亲密的接触,我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样这么真切地感觉到——他是我的了。
我懒怠地圈了他的腰,在他的肩颈处来回地蹭,他闭目歇了歇,道:“可以把枷锁打开了吗?我想抱抱你。”
我笑了笑,说:“那叫手铐。”拿钥匙给他开了锁,边认锁眼边说,“你以后啊,要是再想撂挑子走人,我就拿这玩意儿把你锁屋里,人家叫地缚灵,你叫情.趣手铐缚灵,听着多三俗,简直就像个变态,你以后就别动这门心思——来把被盖上。”
他抱着我闷笑了一声:“厉鬼缠身,这一世你可就跑不了了。”
我啧了一声:“你这话说的都丧良心,双鸭山那时候是谁跑的?谁?啊?”我没忍住,唱了一句,“跑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走的云呦,是谁?”
他不说话了。
我说:“以前我念高中那会儿,有个高二的孩子因为跟爸妈吵架离家出走了,他爸妈都急疯了,全城都搜遍了不说,火车站按着班次一趟一趟地找,过了三天那孩子自己把钱花没了,灰头土脸地回来了,他爸妈一看见他冲上去抱着他就哭,哭完了,回过味儿来了,兜头抡圆了就是一大耳刮子。”
他抬眼看了看我,又懵懂又小心翼翼地问:“那你要打我吗?”
“……我打你干什么,我就是举个栗子,描述一下我找着你的时候爱恨交加的感情,”我坐了起来,看进他的眼睛里,“小云,我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但是以后可不许这样了,以后有什么事,必须先跟你男朋友我商量,不能自己一声不吭就走了你知道吗,哪怕你觉得是为我好也不行,你就想想上次多危险,你自己觉得不能再连累我了,好家伙一转身跑没影儿了,转头遇上一虎妖,这也的亏是我找你找得快,万一真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办,别说我喜欢你我能豁出命找你,就算我不喜欢你,我后半辈子良心过得去吗?”
云玉低着头一声不吭,挺乖,一副挨训的样儿,弄得我心里挺过意不去的——我本来也没想着训他啊,干嘛啊刚那什么完就训人家,欺负人一样。
我转移话题:“手腕疼不疼?”
他摇摇头。
我说:“应该是不疼,我自己试过。”
云玉说:“你自己?”
我点头:“啊,用在你身上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不试,万一弄伤你怎么办?”
他表情复杂:“你在哪里试的?”
我说:“总不能在人家店里试吧,又没有床,我跑秦风家里试的,哎呦喂那场面,三俗极了,简直像个变态。我自己一个人在房间试的,结果手铐的钥匙让我不小心掉床缝里了,我就单方面宣布我跟他家床锁死了,我举着俩手让秦风进来帮我摸钥匙的时候丫挺的都快笑抽过去了,八百年没见过人戴手镯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