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是先生讲给我听的。”
“你何时再见到他,代我转述。”
“好,天色不早,我要回去了。”千草该担心了。
“回去吧。”
“便算桑桑负你,莫要再守着我了。”束麓从梦中惊醒,睁开眼,入目是璀璨星空,像桑桑的笑容一般夺目。
“我没有守着你,我只是在等你,你来也好,不来也好。”
“束麓,束麓,你来看,这儿有好多枣子。”麓山沉默的走过一年四季,唯有乔云羡,是她的救赎。
“我陪着你,永远永远,我的永远,都用来陪你。”乔云羡总是说着动听的话语,却狡猾的从她身边溜走了。
春日的细雨里,夏夜的凉风里,秋天的落叶里,冬季的白雪里,明明是一成不变的风景,只是多了乔云羡一个人,全都不一样了。
哪怕只是和她并肩走过的山间小道,竟都刻上了她名字。
“我好想你。”
第7章 武魂
七宝由千草领着去河内村看望白仪,一进院门就撒丫子奔向他,兴高采烈的喊着:“白哥哥!”
“七宝来了。”白仪听到声响,从屋里迎出来,俯身将七宝抱起,沉甸甸的压在臂上。
七宝将那日束麓对他说的话学给白仪听:“白哥哥,前几日我去麓山,山神托我告诉你,她的血能让人长生不老,还能,还能聚魂凝魄。”
白仪将七宝抱到椅子上,大喜过望:“聚魂凝魄…此话当真?”
千草怕七宝说不明白,接过话来:“是束麓亲口告诉他的,应当可信。她本是麓山灵石化生,汇天地之灵,聚魂凝魄也并非不可能。”
得知此事,白仪一刻都等不住,匆匆披上衣袍:“我去见她。”说完一阵风似的不见了人影。
“千草,白哥哥那么着急去干什么?”七宝平常见惯白仪四平八稳的样子,故而觉得十分新奇。
“等你白哥哥回来,你再问他吧。”千草一脸过来人的样子,摸了摸七宝的脑袋瓜。
傅文心这时才刚刚睡醒,听外屋有人声,打开房门从屋里走出来,只见着七宝跟千草站在屋子里,没看见白仪,问道:“你们是来寻先生的吗?”
七宝难得见着一个跟自己同龄的孩子:“你说的先生是白哥哥吗。”
傅文心记得先生同他提过,自己住的那间屋子以前住过一个叫七宝的男孩子:“你是七宝吗?”
七宝凑上去哥两好的搭住傅文心的肩膀:“你知道我?白哥哥跟你说的吧。”
傅文心不咸不淡的应道:“恩,先生出去了吗。”
“白哥哥去麓山了。”
傅文心钻进屋子里,不知道在收拾些什么:“那等先生回来,你替我跟先生说我去找岚方了。”
“可以带我一起去吗。”七宝这爱凑热闹的性子,千草拿他没办法。
“好啊。”傅文心觉得岚方应该挺喜欢热闹的。
到庙中,往常都待在画里的的岚方却不见了踪影,傅文心扯着嗓子开喊:“岚方,你在哪。”
岚方费力的从石柱后边拖出一个醉汉来,应道:“我在这。”
三人勉强能看出来这独臂之人身上穿的是一身行衣,约莫三十多岁的年纪,好好的怎么倒在这荒山野岭的破庙里。三人将他围起来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些时候,那人才悠悠转醒,开口问道:“这是哪。”
“你怎么到这来的,竟能在我眼皮底下跟这儿睡了一宿我都不知道。”岚方一贯不喜欢这些流浪汉到庙里来。
那流浪者低声喃喃:“我记得我醉了,醉了之后呢…”
时光回溯,流浪的人想起,他为何出现于此。
颜孟贤是鸿儒之后,虽为书香门第,然满门忠义,为君为民,肝脑涂地在所不惜。阖家上下一百余口,国难当头,于战乱之时,投笔从戎者,死节殉国者,亦过半数。
百余年间,颜氏一族多出文杰,当朝为官者皆清正廉明,家训昭昭,凡族中有为官不廉者、为臣不正者,一律正以家法,绝不姑息养奸。
安明珺之父安明善乃烈节悍将,承平年间,先皇驾崩,新帝登基改元安平,忌畏安明善功高盖主,恐其于边郡拥兵自重,欲召其回淮安,释之兵权。
时边关流寇四起,百姓难安,安明善拒不受旨,帝于朝堂之上,怒斥安明善:“虎狼之心,敢不受旨。”
这话传到安明善耳中已是十五日之后,安明善修书使人代传入京,使者无畏,当朝怒骂天子:“先帝英武,戎马一生,余留遗孤,不通政事,不明用武,小子称帝,不足为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