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怪非邪_作者:就写长篇(84)

2019-05-01 就写长篇

  沈缙云仅着单衣,也懒的挽发,倚在枕上似醒似睡,听到声音也不想动弹,只掀了眼皮看她:“家仆得了青哥嘱咐,只伤及皮肉,没什么要紧的。”

  宋卿凰心中了然,他待沈缙云还是这般细致入微:“那便好。”

  沈缙云抬臂将她圈到怀中,他似乎从未见过竹青炽与她这般亲近,明明是夫妻,那么多年,也没个一儿半女的,沈缙云埋首在她颈窝中,闷声说道:“只是无家可归。”

  宋卿凰抚着他的背脊,想竹青炽对沈缙云,比对庶妹竹采箐那要亲厚的多。

  旁人看来竹青炽待他十分严厉,其实底子里都是纵容,自小沈缙云便是捅破了天,竹青炽也都替他扛下,至多训他几句,罚他抄书跪祠堂,从来都舍不得打,此番是她故意为之,竹青炽竟还如此为他:“翥凤虽小,也可容身。”

  沈缙云自幼跟着竹青炽,犟脾气没学十成也有七分,心中不愿为她庇佑,自嘲道:“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法。”仰头咬住她耳垂□□一番,沉声问她:“你与青哥,真是离心?”

  从来便不曾同心,何谈离心,多年同床异梦,并非舍不下,而是不甘心:“若真是离心,你是喜是忧?”

  “何必问我,我不过是盘上的一颗棋子。”却心甘情愿,就算是飞蛾扑火,也要试上一回。

  便是如此相拥,两心亦不曾相依,宋卿凰漠然道:“命途大局,我们都在盘上。”

  沈缙云释然而笑,这盘棋中,他不算输:“都做不得主,我原谅你了。”圈臂吻在她脸颊,声润而词锐:“我哥能原谅你吗?”

  一句话叫宋卿凰如鲠在喉:“我不求原谅。”也不能求。

  许是同病相怜,或有些恃宠扬威的意思,沈缙云幽幽开口说道:“我以为此后与他兄弟之谊尽断,他会视我为外人。却待我如故,回想这么多年,我实亏欠他许多,愿你珍惜眼前,莫步我后尘。”

  然宋卿凰与他所求不同,这等像是规劝的话,听了又如何:“时辰尚早,再歇会吧。”

  沈缙云松手回躺,背她而言,不知是说给谁听:“莫再负他…”你我都执念太深,不可自拔,梦中,应会有他。

  犹记那年夏夜,沈缙云躺在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热得睡不着觉,推了推身边的人:“青哥,我热。”

  竹青炽闭眼平躺着纹丝不动:“热就不要盖被子。”

  沈缙云裹紧了被子嘟囔说:“可我怕黑。”

  “盖了被子也一样黑。”竹青炽如实说道。

  沈缙云撇了撇嘴:“没声没响的我害怕。”

  竹青炽叹了一口气,牵过他的手放在心腔上:“听到响动了吧,睡觉。”

  那时他才刚入竹府,一切都是陌生的,只有那稳健有力的心跳声,曾长伴沈缙云安眠。

  “可我如今听不到了,又怎能入眠。”

  永嘉二年春,国子祭酒竹青炽娶顾氏女顾迟归,两姓结姻。

  顾迟归端坐在房中等着她的夫君,她知道自己比不上公主,也曾听闻他的英名。

  她不求什么,只想与夫君长长久久,举案齐眉。

  竹青炽并不好酒,新婚也不过就喝了几杯,对她谦逊温和的不像是个一身杀戮的将军,顾迟归心中的忐忑顿时消散了,至少,他是个会包容的人,他将会是一个很好的夫君,一个很好的父亲。

  梦中沈缙云像是闻到了竹青炽身上的衣香,拽住他的衣袖,睁眼却见兰君阮秦,问说:“怎么是你。”

  阮秦牵回衣袖,笑道:“不然你以为是谁?公主早就歇下了,家人便喊我过来,哪敢怠慢你沈大公子。”

  沈缙云不耐烦的打发他走:“你回去吧,我这不用你忙。”

  阮秦方才听他在梦中喊着青哥,今日是国子祭酒大婚,他去道喜,却喝的不省人事回来,许是伤心吧:“这就赶走我,若是你哥哥,你就舍不得了。”

  沈缙云面色凄凄:“舍得如何,舍不得又如何。”

  阮秦见他脸色不好,也不再纠缠:“你说公主为何只与我们玩乐,却同不寝。”

  沈缙云喃喃:“得不到的才好。”

  阮秦故而将旧话重提:“比如朝中祭酒是吗。”得不到,才好吗,伸手遮住他的双眼,阮秦附耳轻声唤他:“缙云,不如与我及时行乐。”

  沈缙云抬脚将他踢开:“我说过,别用这种语调喊我的名字。”

  “你不喜欢吗?”阮秦解下沈缙云的发带,蒙住他的双眼,吻在他唇畔:“缙云,别为难自己,你就将我,当是你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