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曦方才的气势全无,支支吾吾的说:“小事…之前遇刺,伤了腿,没好利索。”
“多久之前,何时痊愈。”宋曦交代的含糊其辞,宋凌显然没打算就此放过他。
“三个月前。”宋曦只得老实交代。
宋凌半是说笑:“忙完这一阵,抽空好好看看,你要是坡了,可就抓不到我了。”
宋曦在他面前,一向是将什么心思都摆在脸上,叫宋凌看的清楚又明白,宋凌只好哄一哄这个什么都当真的陛下:“真坡了我可不让着你,也叫你尝尝腰酸背疼是什么滋味。”
陛下这会知道臊了,面红耳赤的捏了捏宋凌的手又放开:“这种话不要在外边乱说。”
宋凌这二皮脸只觉得把陛下臊成这样怪有意思的:“留着龙床上说?当着你儿子的面都敢轻薄我,你还知羞?”
宋曦简直不知说什么好:“原本没想轻薄你。”
“哦,那是一时没忍住,起兴致了?”宋凌在宋曦这吃了个亏,能记一辈子,怎么说也得讨点儿回来。
“宋凌。”宋曦无可奈何的喊了他一句。
“不叫我子辛?”宋凌看着他,眼角眉梢都含着笑,若不是回来听浣碧说宋曦时常过府,人前人后都如此称呼他,他还当真不知宋曦改口改的这样快,明明小时候在人前都称他兄长。
宋曦竟真听话的开口唤他:“子辛。”携着帝都轻细的小调,像一支羽毛轻拂过心房。
“再喊一声。”宋凌听得有些心神荡漾。
宋曦抬手替宋凌遮去眉上飞雪,含笑相视:“子辛。”
宋凌一把扶住宋曦的肩膀,将他转过身去,往院外推:“好了,快回去。”
宋凌堪堪留住心往神驰,及时打住这冷冬中让人眷恋的旖旎,宋曦早些年就已有了表字容成,只不过宋凌喊惯了名字,一时改不过来,宋曦也不太在意这些。
宋凌院中向来没有多嘴多舌之人,他跟宋曦的事,还得好好的跟他父王解释,故而宋凌沐浴过后换了一身衣物,先去了沈楚楚那儿。
今晚宫中设宴,父王不在府上,既然答应了宋曦入宫,逐个击破还是比较有胜算的。
宋曦与宋凌的事,沈楚楚多少知道一些,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就算你不说,也会从眼中流露出去,身为母亲,沈楚楚看得出来宋凌心境的变换。
皇后在时,多少提点沈楚楚,故而宋凌同她明说的时候,沈楚楚还算坐得住:“你可想好了,你爹那,我还能替你说两句,可宋曦贵为天子,你将来要受的罪,谁都不能替你。”
“儿子想好了,只要宋曦不厌弃我,便没什么受罪的。”有些事一旦决定了,就没有那么难于启齿。
沈楚楚苦口婆心的说:“我跟你父王,也不能管你到老,往后要陪你一辈子的人,你得自个选,在我们眼中,你永远都是个孩子,我们总希望你过得好,不要太遭罪,我们看着心里难受。”
宋凌打小就生的俊俏讨喜,少时已六艺精通,任谁都说他前途无量,谁知去忘忧一呆就是六年,好不容易回来,也不在家中长住,沈楚楚不知宋曦好在哪儿,竟叫宋凌如此死心塌地的陪着去宫里。
“母妃这是说哪的话,宋曦一贯对我言听计从,你以前不总说让我收敛着点,少欺负他。”沈楚楚虽是打心眼里疼他,却没少说宋凌不是,宋凌一向是左耳进右耳出,没少蹿腾太子殿下干坏事。
只要没捅破了天,连陛下都睁一只闭一只眼装做不知,更别说旁人。
沈楚楚嗔怪道:“你啊,就没让我省心过,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这样也好,你随我来。”
沈楚楚绞着帕子,领着宋凌绕到屏风后边,宋望就坐在那儿,显然什么都听到了,脸色难看的很,碍于夫人,没有发作。
沈楚楚松开帕子看了一眼宋望:“你都听到了,我就生了这么一个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舍不得打也舍不得骂,你要是心中不高兴,就当着我的面说,不要背着我折腾孩子。”
没等宋望开口,沈楚楚又补上一句:“只不许动手,不然我立马就领着他回沈府去,将凌儿过继到伯父名下,也就跟你们老宋家没什么瓜葛,免得你说凌儿败坏门风。”
宋望压着火气说道:“成美,你非要护着他是不是,兄弟□□,我都羞于启齿。”
“这事放你们老宋家屡见不鲜,不必少见多怪,要是觉得断了你们家的香火,凭你喜欢过继一个来,还是再纳一房,我也不会说半个不字。”沈楚楚同宋望说起话来,半分都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