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斗与他牵着手,十指紧扣:“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与你无关。”
“接下来去哪里?”祸斗问。
鸢曳的琉璃瞳仁闪过一丝迷茫,接着道:“西海。”
“还去西海?”
“市集还没结束。”鸢曳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再说,既然知道了敌人是谁,就不用再给他们面子了。”
祸斗将鸢曳的手放在心口:“今后,你谁的面子都不用给。”
鸢曳抿唇笑开了:“你这幅样子,在人界,叫做‘流氓’。”
祸斗惊异地眨了眨眼:“你去过人界?”
鸢曳说:“被父神关起来之前去过很多次,那是个很有意思的地方,但是也很危险。”
祸斗自从到了泑山就没怎么去过其他地方,此时眼睛微亮:“可以给我讲讲吗?”
“好,边走边说。”
云端之上,二人携手从蛇族往西海飞去,凉津津的雾渺中,唯有彼此的手掌是热的,祸斗忍不住将鸢曳整个人圈在了怀里,手臂箍着他纤细柔韧的腰肢,嘴唇贴着他的耳廓。
火灵赤龙的芬芳令祸斗悸动不已,砰砰跳的除了心脏,又多加了一样东西。
鸢曳姿态放松地倚靠着他,手指搭在他的臂膀上,一副全心交付,无比信任的模样。
祸斗狠狠闭了闭眼,告诉自己不要在妄想那些肮脏的事。
鸢曳却忽然道:“我有点饿。”
方才进湖洞,本来也是为了捕鱼,经过这么些事反而忘了。现在放松下来,腹中又感到了饥饿。
“哪儿饿?”祸斗声音沉沉的,还有一丝嘶哑。
“自然是肚子饿。”鸢曳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从袖袋里取出一袋鱿鱼干。
本以为能吃到淡水鲜鱼的,最后还是得吃从海里带来的不新鲜的东西。
附有隔水防热符咒的纸包,将一袋鱿鱼干封的原汁原味。鸢曳撕下一小片放入口中咀嚼。
“你吃吗?”他朝祸斗晃晃纸袋。
“吃……不,我不吃了。”看着鸢曳一鼓一鼓的雪白脸颊,红润润的两片嘴唇,祸斗一时不知要吃哪个。
“曳儿,”祸斗吞了吞口水,“可以这样叫你吗?”
鸢曳脸颊微红,咀嚼的速度慢了些,微垂下头,低低“嗯”了一声,又红着脸补了一句:“只有父兄和母神这样叫过我……”
祸斗看着他绯红的脸颊,已经半醉不醉的了,“我是你的什么?”
“是……”鸢曳偷眼看他,软软地摇头,“我不知道。”
“那我来告诉你,”祸斗贴着他的耳朵,从他的手腕往上抚,经过手臂、肩膀、侧颈,最后捧住脸颊,声音低沉如水,淌进鸢曳心间,“我是你的情郎。”
“情郎……”鸢曳品咂着这个称呼,琉璃似的眸子里噙了水雾,又羞又甜,整个人像是一颗甜糯的乳糖,几乎被祸斗这团烈焰烘烤成一汪糖浆。
原来鱿鱼干是咸的,祸斗吻住鸢曳的时候这样想。此时两人驾的云恰巧进入多云区,柔软凉津的水滴萦绕在身侧,被祸斗较高的体温蒸成雾气,爬上鸢曳的眉毛眼睫。
微一眨眼,水珠划过眼角,像是哭过一般,令祸斗徒生怜意。
于是故意道:“被我亲哭了?嗯?”粗糙的指腹擦过鸢曳眼角,细嫩的肌肤留下一道浅红。
“没有哭,”鸢曳抿了抿嘴唇,将脑袋埋在他颈窝里,“我很喜欢的,怎么会哭呢。”
祸斗猛地抱紧他腰肢,抬起他下巴,一阵狂风骤雨般的亲吻。
他受不了了。
受不了向来被放在心尖上,奉为神祇而不敢亵渎一丝一毫的龙神殿下,现在依偎在他怀里,那样软、那样甜地跟他说,喜欢被他亲吻。
我的神喜欢被我吻。
信仰成为真实的那一刻,心腔会充满了欢欣和震颤。满足感侵蚀他浑身每一寸血肉,使之沸腾、热烈。
祸斗醉了、疯了。
他痴痴品尝着鸢曳的滋味,如同丝丝蜜糖在唇齿间化开,云朵骤停,是抵达西海了。
他还不肯停下。
鸢曳轻轻推他,他才如梦初醒,分开时,鸢曳的嘴唇红的不成样子,水雾雾的眸子望着他,如同无声的控诉。
云端下方正是西海市集热闹的时候,他们俯视而去,灯火通明,人流如织的模样,如同繁华的人界。
祸斗抚了抚鸢曳的嘴角,问他:“你给我讲的人界故事,也发生在这样的热闹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