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要怎么杀我?以你这副可怜的模样把我寒碜死吗?”
篱清蹲下身,握着他下巴,让他高高扬起脖颈,咬牙切齿地说:“夜寒那么单纯可爱的小孩儿,你怎么狠得下心下手?!”
云觉的脖颈几乎被折断,仅凭着蛇族的柔韧性才没有晕过去,他不知悔改地冷笑一声:“夜寒?夜寒是谁?是死是活,关我屁事?”
篱清气急,狠狠将他掼在地上,忍不住骂了一句粗话,闭了闭眼,又道:“反正你从今以后就是废人一个!小夜的苦,我要你千倍百倍地还回来!”
云觉俯在地上,闭上了双眼:
既然得不到他,那么死了也无所谓。
禅让大典来的很快,蛇族广发邀请函,作为三大族中的一个,其在山海中的地位不容小觑,周边小族,天族龙族都派出了使者来参礼。
天衡作为篱清的挚友,当仁不让代表天族来道贺,带的礼物比恭贺云觉即位时还要贵重许多。
其他部族望风捕影,看得出来天族与蛇族今后感情必然更加身后,三族并立的局势显然不平衡许多,他们这些墙头草,自然专门巴结天蛇二族,逐渐对龙族失却了信心。
毕竟龙族现如今只有那么一条血脉,生了那么个模样,据说还和祸帝纠缠不清,断子绝孙也是有可能的,以后谁掌管东海,龙族还能不能继续当权,这谁也说不准。
一时之间,东海中人人自危,尤其是南湾采珠场一带,原本就是从各处各族招来的工人,渐渐有了离心之势,要不是受阻于一张契约,悄悄离开东海也是有可能的。
鸢曳对此并不上心,当初让这些人来东海,原本就是因为那时东海受创,人手不够,现如今过去这么久,东海生机已复,放一部分人走也是没有大碍的。
况且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反正东海又不缺珠子,谁缺影响谁。
鸢曳让人拿着契书去南湾采珠场,愿意走的,当场烧掉契书,拿着三月工钱回归自由之身,遣返归乡,只是从今往后再不许踏入东海一步。
愿意留的,加俸进官,活计日后会轻松许多。
此一言出,采珠工人走了一大半,剩下的基本上都是东海本土灵民,还有许多无家可归的可怜人。
“缺人吗?”祸斗搂着鸢曳的腰肢坐在桌后,与他一起看奏折。
“不缺。”鸢曳合上一本,“这样正好。”
祸斗亲亲他耳朵尖:“蛇族大典你也不去,这是铁了心准备跟他们对着干了?嗯?”
“是他们出手在先的。”鸢曳被他亲的抖了一下,一边核对一份东海各类小族划分地界的奏疏,一边说,“天衡已经在悄悄找事了。”
“嗯?”祸斗看了看一旁摊开的纸页,“鸥族与鲙鱼族交战?”他扯着嘴角笑了笑,“真是,怎么天族与东海的争斗跟盘菜似的。”
鸢曳跟着笑了笑,又板起脸来:“不要瞎说,这些都是我的子民。”
“噢,那这次争斗,谁输谁赢了?”祸斗将奏疏往下翻了一页,声音微讶,“怎么鸥族全都突然浑身起火了?”
这份奏疏鸢曳还未看过,最近天族支族与海族争执颇多,基本都是跋扈的天族得了指令,故意欺凌海族。
虽都是小争小斗,对整个东海来说不痛不痒,但很不利于民众安定。长此以往,天族还没打过来,怕是海族自己就先吓破了胆。
天衡在逼鸢曳。他希望鸢曳放弃祸斗,放弃泑山,转而投靠自己。
他想让鸢曳知道,跟他走同一条路才是正确的,才能安稳无忧。
鸢曳跟祸斗一起正柔情蜜意,实在不愿理会他,但事关东海,天衡手段龌龊,他却也不得不管。
“起什么火?”鸢曳拿起奏疏来看。
祸斗咳了一声,眉眼低垂,嘴角忍不住上扬,一副做了好事擎等被夸的稚子模样。
鸢曳看着写的跟话本似的奏疏:……只见天边忽有火光一团,似在天边,又似乘云渐近,不出片刻,火光欺天,团团烈火破空而来,鲙鱼大将见势,立即下令使兵士水遁,而敌方无路可逃,皆中烈火,死伤大半,狼狈窜逃。鲙鱼族兵不血刃,首战大捷……鲙鱼族皆俯首贴地,感馈神火天降……
鸢曳看着看着忍不住笑出声,抿了抿唇道:“谢谢你帮我。”
“这有什么好谢的,”祸斗将他手中的笔抽出来,亲吻他微凉的指尖,“泑山那群火猴儿,闲的整天欺负石头玩,让他们出来放把火,一个个都高兴的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