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屋的门忽地被推开了,自外面走进来一个人, 一瘸一拐的端着一碗药, 就进来了。
听见声音,青衫男子皱了皱眉, 不悦道:“谁让你进来的。”
那人并未回话。
青衫男子轻蔑的看了他一眼,话语间极尽嘲弄之色:“哦,我都忘了,你不能说话。”
那人似乎对青衫男子对他的侮辱已经习惯了,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便转身带上门离开了,但他虽有些瘸,但走路时的背影,却依旧给人一种气度不凡的感觉。
青衫男子也没放在心上,转过头又继续盯着床上的人看。
过了许久,见床上的人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他深深的叹了口气。也只有这种时候,才能在他眼中看到一种名为疲惫的神色。
伸手替他将被子整了整,虽然他知道他根本不会将被子踢开,但依旧整理,仿佛这样,他就能感觉到床上的人其实是醒着的。
做完这些,他走到桌前,端起了那人刚刚送来的药一饮而尽,随后转身走出了房门。
只是他没看到,在他带上门出去的一瞬间,床上的人眼皮动了动。
...
书房
“还未找到?”
“没..没有,是..是属下无能..”这人跪在地上,说话的声音都在抖。
自从自家王爷回来,整个就像变了一个人,从温润如玉变得暴虐无常,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知道半年前军营里来了一个长相极为俊美的男子,但不知怎的就忽地消失了。
接着第二日,王爷就带兵前往西同,将西同一举攻打下来,并将西同王的头斩下,挂在了城墙上。
“滚。”辛珹靠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隐在阴影中,让人看不真切,手中还拿着那日江火给他的画。
下属得了令,当即就爬起来,连滚带爬的出了书房,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还好王爷没有因此而降罪于他。这段日子大家都如履薄冰,生怕一个做错了,就要被拖出去打死。
那下属出去没多久,就有人推门进来了。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辛珹听到声音,下意识出声道:“滚出去。”
“你到底还想这样下去多久?”来人并未被他吓走,反倒是走到了桌前望着他,“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
“皇姐。”辛珹微微抬眼,轻唤一声。
“你还知道有我这个皇姐?”说着将手中端着的药放到了桌上,“若是江火在,他也不想看到你这样。”
“我又把他弄丢了。”辛珹那双如同结了冰一般的眼中终于流露出了其他的神色,但也就只有听到江火二字的时候,他才会有一丝情绪的波动。
那日破城前,他将敌营里里外外搜了个遍也没有找到江火,他以为江火是被带到了西同城,结果还是没有找到,万念俱灰时有个女孩子不顾阻拦拼死也要见他。
本来她被拦着是不可能靠近一步的,但是他大喊了一声他知道那个被和她关在一起的大哥哥在哪,辛珹也不管什么危险,直接让人将她带了过来。
随后他按照那个女孩子所说,一路寻找,从她们分开的地方先找到了悬崖边,可连一丝血迹都没有,只有一把刀孤零零的在地上丢着。
这女孩看到这把刀,便大喊一声,大哥哥就是用这把刀砍断了链子。
可辛珹不光没有松一口气,心里反倒是更紧了,但有一丝希望他都不想放过,于是派人将这地方里里外外搜了一遍。
最后在崖底找到了江火常用的那把匕首。
“没找到尸体,说明他还活着。”这半年来辛持见自家弟弟性情大变,派出去的人一波又一波,可依旧没有什么用。
辛持一开始并不知道辛珹变成了这样,只是有一次,她来看他,在书房外,一个人在汇报消息。她在屋外听不真切,但还是听到了什么,没找到,没有消息。
见自己弟弟这样,她也是心疼的,她刚想推门进去,就听到辛珹对这人说,“那本王留你何用?”
接着他就随手拿起一个东西,在这人脖子间划了过去,速度之快,顿时,这人就倒在了地上,脖子间血流如注,不一会就躺在地上不动了。再看辛珹,他依旧满脸堆笑望着这人,但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
辛持见到此景,猛地推开门,快步跑过去蹲在地上伸出手捂住这人还在流血的脖子,对辛珹大吼,“你在做什么?!”
辛珹瞥了一眼地上的人,将手中的东西随意一丢,缓缓拭去手指上的血,声音冷若冰霜,“这种无用的废物,我养来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