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唐景虚在殷怜生衣服里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正听到池耀在得知祸害已除后激动的声音:“多谢仙人!多谢仙人!”
池俪儿喜极而泣,注意到一行人中少了唐景虚的身影,忙问道:“不知唐大仙怎么没和诸位一并归来?”
殷怜生正想说唐景虚有事先行离开了,就听到花倾尘抢先一步哭哭啼啼道:“师父他......师父他......被那妖孽吃了......”
池耀和池俪儿一听,双双大惊失色,两双小眼睛齐齐瞪直了,愣是“这这这”了好一会儿,也没能把话说利索了。
殷怜生皱眉,正欲开口,察觉衣领处探出半个毛茸茸的脑袋,登时心领神会,不着声色地将那脑袋摁了回去,对父女二人说道:“事已至此,池县令与池小姐无需自责,我们只希望能给先师上柱香。”
池俪儿当即红了眼眶,让下人立马备好东西,给唐景虚立了牌位,带着全府上下跪倒在地,逐一上了香,并不顾几人劝说,执拗地言说会为唐景虚守灵三月。
等香燃尽,唐景虚感觉差不多了,接通殷怜生的灵识,示意带上香灰离开。
出了城门,唐景虚迫不及待地探出上半身,伸手与花倾尘击了个掌,笑道:“得了这些香灰,我身上有了些法力,把那老鼠精的咒术削弱了些,应该能早日恢复,而且进鬼城的话,不出意外也能瞒个一时半会儿了。”
“师父,不是说鬼城一日一地吗?那我们要怎么去鬼城?”花倾尘一把抢过应离正要塞进嘴里的糖葫芦,咬了一颗,在嘴里边嚼着边含糊地问道。
往嘴里送到一半的糖葫芦没了,应离僵住,下一刻猛地朝花倾尘扑去,伸长了舌头就着他的手把糖葫芦连着竹签上上下下舔了个遍。
眼睁睁看着应离的哈喇子顺着竹签流到了自己手指上,花倾尘干脆利落地把糖葫芦往他嘴里一塞,跳到一旁,指着他憋不出只言片语,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唐景虚没理会这两人的日常大戏,沉吟片刻,道:“鬼城今日所在倒也不是无人知晓。”
“要从雁阳殿和无虚殿的那两位口中获知,怕是不易。”殷怜生提醒道。
唐景虚仰起头,冲殷怜生呲牙笑道:“为师可没打算去问吹息和泮林那俩白眼狼。”
“那师父说的是......徐韬?”
作者有话要说: 自从客厅安了监控,被老妈看到了我锁门的十八种姿势后,彻底治好了我睡前三锁门的强迫症。:)
第8章 仙都
世间四分,人界、鬼界、妖界与天界。
人界乃三界之宗,生而为人,死后若心怀怨念、痴念、贪念等执念,则魂魄离体化而成鬼,若惨死不甘、死相凄厉,则魂魄留身化而为妖之一类即怪,若信仰加身、德善兼备,则飞升为神,名列仙班,谓之神官。
人界有皇,鬼界有王,妖界有君,天界有帝。
于四界而言,死亡并非身死,而是,魂消。
九重天,仙都。
“徐老弟,那位近来如何?”一名悠闲地倚在门边的白髯老者从袖口摸出一把瓜子,用门牙一嗑,一边咂吧着嘴,一边向手捧一大叠文书从殿门前经过的短须男子问道。
听到有人唤自己,徐韬从文书后探出脑袋,把扎进了繁杂事务中的心思抽了一丝出来,面露疑惑:“不知白师爷所指何人?”
“还能是何人,不就是那位吗!”白相实挤眉弄眼道。
徐韬皱着眉头想了想,朝白相实猛地一点头:“哦!是那位啊!”
“对了!”白相实跟着点点头,冲徐韬招手,“就是那位!”
徐韬瞬间来了兴致,几步走到白相实身旁,弯腰把那一摞文书随手往地上一堆,跟着白相实一起坐在了他殿前的门槛上,摊手接住白相实递来的一把瓜子,用食指拨了拨,耸耸肩,面上露出一副没什么可说的神色:“那位啊,能如何?还不就是老样子。”
没听到自己想听的,白相实可就不乐意了,伸手就把徐韬掌心的瓜子抓了回来,恶声恶气道:“跟老夫卖什么关子!”
“欸!”见白相实作势要走,徐韬连忙伸手抓住他的衣袖,“白师爷想听什么,直说便是。”
白相实“嘿嘿”笑了两声,重新坐在了门槛上,把瓜子一粒粒放回徐韬的掌心,道:“老夫听闻,你们无虚殿与雁阳殿在那位身上较上劲儿了,看哪一方能先查出那位的功德都散哪儿去了,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