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萝卜不可置信：“所以他们都没打听过任务目标的吗？”
慕浅修一脸惨不忍睹：“打听过了，但你要知道，荧惑是真的穷，所以他们决定围殴，赏金平分，人头是谁的，任务就算谁完成的。”
众人：“……”
慕深若有所思：“你们荧惑弟子都没有份例的吗？”
慕浅修、澜十四、拔萝卜三人惊讶道：“难道你们红鸾有？”
迎着三人目光，慕深点了点头，澜九在一边偷笑补充道：“我们紫微也有。”
三人：“……”
几人出了大堂，只见密密麻麻三四十个玩家围在酒楼门口。
之前为了找相柳耽误了好几天时间，这么长时间下来，已经有不少人成功从各自的星域回到柔利国，尤其是那群聚集在各个工会的高玩们。
为首几人都是一身青绿色的长袍，听周围看热闹的食客说，这是“龙腾”的高管制服，据传十分昂贵。不过慕深看了看那身青绿色，又看了看他亲自选定的红鸾校服，对此不置可否。
“你们就是那个什么云岚小队？敢惹我们龙腾的人，没听过我西湖小青龙的名号吗？”一个长了张纨绔脸的青衣年轻人嚣张的指着澜九的鼻子开口道。
澜九身上气势冷下来，原本看着热闹环在胸前的手臂放了下来，轻笑一声：“就凭你，也配让本尊听闻？”
说话间，随着一阵轻微的风动，出现在那青年身前，澜九一手隔着层妖力，虚虚环住青年手腕，在青年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微笑着轻轻一用力。“咔”一声脆响，被青年的痛叫声淹没。
“区区一条小青蛇，也敢妄自尊大？”
澜九话音一落，那青年勃然变色，原本有些瑟缩的神色被愤怒取代，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侮辱——当然，事实上也确实是侮辱没错——完全被冲昏了头脑，一手抓着手腕，一边失态的喊道：“给我上！”
一时间，各种招式像澜九扑来，只见澜九抽出衣袍一震，在身前划了不到半圈，将各式暗器击落，脚步都没移开过半点。
拔萝卜和慕浅修跃跃欲试，想上去捏捏柿子，却被澜十四拦住了：“别去，大哥生气了。”
拔萝卜不解：“因为指着他鼻子？”
澜十四摇摇头，表情也不怎么好：“不止。”
就没再开口。
慕深若听着若有所思，刚才似乎是那青年话中提到青龙，澜九才显出怒意来，恐怕也有关系吧。
这边，澜九一人砍瓜切菜似的解决着龙腾的一帮人，藏在暗处的荧惑们就有点沉不住气了，隐匿身形开始向慕深几人接近。
“唉，”慕浅修叹一口气，摇摇头道：“这届荧惑不行，太蠢了。”
话落，和拔萝卜两人同时行动，各分两边从虚空中揪出好些隐匿的荧惑。
“比一比？”拔萝卜始终处于兴奋状态。
慕浅修应道：“比，不过记得手下留情，我小弟拜托过我的。”
拔萝卜“啧”一声，倒是干脆应了。
仅剩的澜十四和慕深对视一眼，发现好像真没什么发挥的空间。
澜十四想了想道：“要不我放点食梦虫让他们回去做噩梦？”
慕深想了想道：“也不是不行，就放给那个小青蛇吧。”
一场单方面围殴在吃瓜群众的惊叹声中飞快结束了，澜九扫了倒了一地的玩家，转回身来，对上慕深的目光一愣，随即笑了笑，似有霜雪消融，荡起湖面的涟漪，从方才那个气势迫人的大妖又变回慕深熟悉的那个家伙。
“担心我？”
慕深也笑了，坦言道：“有一点。”
相识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见澜九有这么明显的情绪，他向来认为，情绪这种东西，还是少些为好，尤其是对于他们这种活了不知多久又还会活不知多久的老妖怪来说，时间有时候反倒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像执念，念着念着就没了，太过热烈的情感消弭后，只剩下没顶的空寂，便不如一开始就没有的好。
澜九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袖口，大步走到慕深身侧站定，想了想道：“有时候，还是要念着点什么的。”
慕深点头，应了一声，什么都没问，只转身道：“走吧。”
他对此很理解，洪荒破碎后，人类成了大陆的主体，他不是没有交好的人类，只是当年的人类和现在的动辄几百上千年寿命不一样，数十年的生命太短了，妖生又太漫长，一个晃神就是沧海桑田，仿佛只有他被遗忘在时间的彼岸，对岸是三千尘世欣欣向荣，此岸是他和一片荒芜的古界洪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