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者_作者:折一枚针/童子(164)

2019-04-25 折一枚针童子

  很黑,比城墙下还黑,贾西贝靠住什么东西,抬着下巴踮起脚,眼睛应该是闭着的,喘得很乱。

  元贞发愣,贾西贝轻得不能再轻地说:“哥,亲嘴儿……”

  元贞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炸开了,小心翼翼握住那条细脖子,轻缓地蹭他的嘴,它为他张开,舌尖乖乖挑着,一舔,就融化了……

  等他们回屋,高修已经铺好了床,贾西贝脸蛋红红的,扭捏着说:“我……我跟岑哥睡……”

  一个吻,已经让他明白,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和哥哥们乱睡了。

  上了床,熄了灯,岑琢问逐夜凉:“叶子,接下来咱们去哪儿?”

  逐夜凉睡地上:“还没想好,再待一段吧,你养养伤。”

  他从来没有“没想好”过,高修转动眼睛,那家伙向来是有计划的。

  是的,逐夜凉有计划,下一站是兴都,狮子堂和染社两大社团的监狱城,西方分社办事处的所在地,也是他此行中最重要的一环。

  但他不想这就走,他想和岑琢再待几天,哪怕就几天呢,一旦去了,他们的关系恐怕就不可收拾了。

  贾西贝鼓起勇气,凑到岑琢耳边:“岑哥,我想留下来。”

  岑琢挑眉,拿被子盖住两个人的头:“想好了?”

  “嗯。”贾西贝捏着小拳头。

  “好,”岑琢拍拍他的肩膀,“有志气,将来……”

  外头有人敲门,是陈郡:“岑会长,睡了吗?”他带来一个惊人的消息,“染社西方分社的家头进城了,在会议厅,要见你。”

  岑琢腾地从床上坐起来,逐夜凉替他亮起照明灯。

  “来了多少人?”岑琢习惯性摸枪。

  “只有几个贴身的小弟,”陈郡说,“好像是有事要谈。”

  伽蓝堂全员赴会,走进砖石结构的会议厅,朱俭从长桌旁起身,西装上的灰尘还没来得及拂去:“这么晚,打扰诸位了,”他开门见山,“受社长之命前来招安,不敢怠慢。”

  “招安”两个字让所有人一怔。

  岑琢没入座,戒备地打量他:“染社想招安伽蓝堂?”

  “是的,细节可以谈判,”朱俭也在打量他,“岑社长如果有意,可以跟我去兴都,我们分社长正在猛鬼城静待佳音。”

  猛鬼城,兴都的中心建筑,从内到外三道超合金闸门,安如磐石固若金汤,是天下第一的监狱,也是兴都堂和西方分社的办公地。

  没有通行许可,是绝对进不去的,何况是分社长所在的核心区。

  “好,”逐夜凉当即应承,“我们答应。”

  “叶子?”岑琢皱眉,诧异于他的轻率。

  逐夜凉一把握住他的手,问朱俭:“什么时候启程?”

  “当然是越快越好,”朱俭看了眼表,凌晨一点,“飞行器就在城外。”

  “我们要带骨骼。”高修说。

  “当然,”朱俭一派大社家头的豪气,“空间足够。”

  岑琢稍一思索,漆黑的眸子盯住他:“出发前,我要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朱俭心里打鼓,脸上却露出和气的笑:“没问题。”

  岑琢领他去的是城楼,路上一瘸一拐,朱俭忍不住问:“岑会长,腿怎么了?”

  “打仗打的。”岑琢说。

  “打仗?”朱俭看城里好好的,不像发生过冲突的样子。

  到了城楼,逐夜凉一跃而下,空行狮子发出嗡嗡的噪声,狮子吼聚能的光异常明亮,朱俭愕然盯着那个身影,飞行骨骼,三年前他只见过一次,是江汉决战时的牡丹狮子。

  视线随着逐夜凉向远、向下,广袤的平原上,一处巨大的战场遗迹。

  “那是……”

  战斗残骸,或说是骨骼坟场,不规则的圆形,直径一公里左右,从这个规模看,双方投入的战力、战斗的激烈程度、损毁伤亡的人员,难以估量。

  “就在昨天,”岑琢说,迎着西来的风,“和七芒星决战,以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死伤为代价,兰城胜了。”

  朱俭震撼,面对这样向死而生的大战,没人能不震撼。

  他看着岑琢的腿,他是为这个伤的吗,参加了保卫兰城的战斗?

  可为什么?

  “家头,你亲眼看到这个战场了,”岑琢说,“无论招安是否成功,请转告贵社的分社长、社长,有人在这里拼死守护国境,兰城需要江汉的支援。”

  说完,岑琢转身走下城楼,逐夜凉一个盘旋飞回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