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者_作者:折一枚针/童子(213)

2019-04-25 折一枚针童子

  “搞不懂,”丁焕亮说,“可能没想到牡丹狮子会回来吧,轻敌了。”

  “太傲,”贺非凡凑上去,从后头顶了一下他的膝窝,“不像我们丁秘书,特靠谱。”

  “烦不烦,”丁焕亮回头,浅淡的眸子把他上下扫视一遍,“我看你是欠收拾。”

  贺非凡的眼睛亮了,满脸写着无耻下流:“我欠收拾,你快来收拾我。”

  丁焕亮瞪他一眼,抿不住笑。

  出了猛鬼城,十分钟路,是兴都的高级干部区,在中心最显眼的位置,是丁焕亮的临时住处,一座二层别墅,楼下是荷枪实弹的守卫。

  卧室在二楼,贺非凡先洗澡,哗哗的水声,他推开门朝外喊:“来呀,一起洗。”

  丁焕亮一手抱着小胖,一手端着热水壶:“我伺候你儿子呢,没功夫。”

  他把小胖放在床上,去调温水,小家伙不熟悉陌生的环境,呜呜哼着,要他抱。

  “来了来了,”丁焕亮不擅长这些事,在家都是贺非凡和手下管,手忙脚乱弄好水,倒在碟子里放在床头,“来,小胖,我们喝水。”

  小胖抬着小短腿,一屁股坐在他的手腕上,大眼睛眨巴了一会儿,觉得安心了,才啪嗒啪嗒舔起来。

  看它喝得欢,丁焕亮的心才放下,坐在地板上,揉了揉它的脑袋。

  第一次,他有一种强烈的愿望,想要爱自己。

  过去他一直是牺牲自己,去得到想要的东西,他惊讶,像自己这样狠毒的人,居然也可以有温柔的一面。

  “哟,我们丁秘书会照顾小胖啦,”贺非凡洗完澡出来,光溜溜也不穿裤子,爬上床趴在小胖身边。

  有他,小胖就不要水了,蹭过去,窝在他的肚子底下。

  丁焕亮有点来气:“我费那么大劲,不喝啦?”他把碟子收走,酸溜溜地说,“傻狗就是傻狗,不记得人家说要吃了你。”

  “哎你别吓唬狗啊,”贺非凡假模假式地捂住小胖的狐狸耳朵,“挑拨我和小胖的感情可不行。”

  丁焕亮收拾好回来,踢了踢他,上床躺在他刚才趴着的地方,热烘烘的,小狗蜷在旁边,偏头靠上去,又软又茸。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丁焕亮闭上眼,贺非凡轻轻摸着他的鼻梁,让他想睡,刚要解衬衫扣子,贺非凡握住他的手,从背后搂住他:“抱一会儿,就抱一会儿。”

  丁焕亮的睫毛颤动,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幸福吧,暖得让人想哭。

  “喂。”贺非凡贴着他的耳朵。

  “嗯?”

  “就这样,一辈子,”一个放荡不羁的男人,一个总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男人,小心翼翼地问,“在一起,好不好?”

  睫毛颤得停不住,丁焕亮屏住呼吸,却偏要装作不在乎,只点了点头。

  贺非凡深吸一口气,把他抱得更紧,想要据为己有。

  “呜呜……”小胖哼了哼。

  贺非凡放开他,懒懒地问,“过去的仇,未来的野心,我们都先放一放,过一段快乐日子,好不好?”

  “嗯,”头一回,丁焕亮没拒绝,那种渺小的、平庸的生活,“等我杀了岑琢以后。”

  贺非凡蹙眉。

  “在我离开兴都之前,”丁焕亮转过身,看着他的眼睛,“要解决掉他。”

  岑琢打了个寒颤,从睡梦中醒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

  “哥。”他叫。

  鬼魅在暗影里回应:“你做恶梦了,一直喊着逐夜凉。”

  岑琢不意外,那是他全部的所思所想:“哥,你能……给我讲讲白濡尔吗?”

  “他?”鬼魅轻蔑地说,“他有什么可讲的,一个无聊的人。”

  岑琢沮丧地沉默。

  鬼魅叹一口气:“他和你一样,总是叫着那个名字从恶梦里醒来。”

  岑琢苦笑,他知道,自己是白濡尔的翻版,只不过更廉价。

  “他相信那个逐夜凉一定会来救他,他们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

  “是吗……”岑琢的嗓子颤了:“他……跟你说的?”

  “对,再过一段,你也会什么都跟我说,因为黑暗和寂寞能把人逼疯。”

  岑琢自虐地问:“还有呢,他们……感情很好吗?”

  “很好,至少白濡尔这么认为,”鬼魅拖着脚,从黑暗中走来,“他们的父母是同一所大学的教授,研究物理还是什么,战争初期生活过得去,第四次暴力战争之后裳江下游全面开战,大学被炸毁,科研团队解散,他们两家一起过上了逃难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