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者_作者:折一枚针/童子(96)

2019-04-25 折一枚针童子

  真的很多年没人跟他动手动脚了。

  到会客厅,门楣上挂着一块匾,题着大大的三个字:正听居,岑琢他们进去,倒茶的倒茶,吃苹果的吃苹果,像到了自己家一样,一点规矩都没有。

  “喂……你们是不是太随便了?”张小易脑仁疼。

  “都老交情了,”岑琢挨着他坐,“这一路也算同甘苦共患难,别见外啊。”

  张小易扶额,“别见外”这话应该是主人说吧:“你们下一步什么打算?”

  会客厅霎时静了,大家不约而同看向逐夜凉。

  “兰城。”他说。

  兰城在太涂西南,一千五百公里,是染社在西部最大的城市。

  “你们认识狮子吼,”突然,张小易提到了这个关键问题,“而且你那把刀,”他指着逐夜凉的左臂,“是左狮牙吧?”

  “没错。”逐夜凉毫不掩饰。

  “一具没名号的杂牌骨骼,有了两件牡丹狮子的装备,”张小易挑眉,“你们……和狮子堂有什么渊源?”

  这次,逐夜凉看向岑琢,岑琢心想你他妈看老子干嘛,硬着头皮说:“其实我……是牡丹狮子的御者。”

  张小易瞅着他,没表情,不说话。

  岑琢也觉得这种谎言跟一般人说说还行,在如意珠这样的猛将面前,真的有点自取其辱……

  张小易没接他的话茬,而是提起另外一件事:“太涂正北十公里,有一个叫乌兰洽的要塞式小城,守城的是狮子堂残部。”

  “哦?”逐夜凉惊讶,“狮子堂已经覆灭三年了,居然还有自己的据点?”

  “有,”张小易点头,“只在一些边缘地区,都很贫瘠。”

  “守城的是哪个?”逐夜凉似乎很有兴趣。

  “搅海观音,”张小易说,“长期和太涂堂对峙,打过几仗,非常弱。”

  逐夜凉对这个名字很陌生,没什么反应。

  “你们可以去看看,也许有熟人,”说着,张小易看向末席,那儿坐着贾西贝,“不方便带的,放我这儿,离得也近,随时可以回来取。”

  贾西贝却没看他,而是眼巴巴瞧着元贞,小手几次去拽他的袖子,都被躲开了。

  “贞哥……”他着急地抿着嘴,不知道哪儿惹元贞生气了,明明刚才还……还说要保护自己,要跟自己一起留下来的。

  张小易却知道,因为元贞妒忌,他妒忌别人对贾西贝好。

  之后逐夜凉问起了曼陀罗,张小易没听说过,草草又聊几句,吃过午饭,给他们安排房间,逐夜凉跟着岑琢,非进他的屋,要看他背上的伤。

  “没事,”岑琢大剌剌的,“比这重的伤不知道受过多少。”

  “少废话,”逐夜凉关上门,“我看看。”

  “哎呀,娶个媳妇都没你烦。”岑琢嘟囔一句,开始脱衣服。

  逐夜凉去把窗帘拉上,回怼他:“金水话是不多。”

  岑琢听见,狠狠把衣服甩到他头上:“哪壶不开提哪壶!”

  衣服掉在地下,逐夜凉捡起来,像是懒得说,又像是不知道怎么说:“我是第一次给人取子弹。”

  岑琢噎在那儿,一时不知道从哪个角度损他好。

  “我能看见,你后背肿了,应该是空腔周围的组织发炎,我想确认一下。”

  岑琢急着来救贾西贝,被特种枪的枪带勒的。

  “哦……”他低下头,有点不好意思,把那片染血的牡丹花丛转向逐夜凉,“早说呀,你是第一次。”

  这话一出,气氛更怪了,岑琢恨不得扇自己一嘴巴,拼命板着脸,背上却红了。

  逐夜凉扶着他的肩膀,那么漂亮的一片皮肉,多出一个丑陋的弹孔,即使愈合也会留下疤痕,他突然有些后悔,不应该从背后给他取子弹。

  蓦地,他诧异,不知不觉间,岑琢竟然已经是可以让他后悔的人了。

  “叶子。”

  “嗯?”

  “张小易说的那个乌兰洽,我看没什么意思。”

  “我倒觉得值得一去,”逐夜凉说,“都是反染社的力量,能招揽点人手。”

  “别了,”岑琢是假牡丹狮子,怕见真狮子堂的人,“还是按你的原计划,去兰城吧。”

  逐夜凉没表态。

  “对了,”岑琢犹豫再三,还是说出来,“那个曼陀罗……”

  上次他问,逐夜凉把他呛了,这次又问,果然,逐夜凉从他背上拿开了手。

  岑琢后悔了,可又不知道怎么把这个话头遮过去,正着急,逐夜凉沉声说:“曼陀罗是一个暗杀组织,我找了他们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