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康玉和秀儿在许纸匠的怀中挣扎着,却被许纸匠锁在怀中、动弹不得。
赵青槐被铁链一捆,倒像是失去所有力气一样被往车下拉。
“范无咎,锁魂链。”陆飞沉皱了皱眉,说:“不对,也是赝品。”
得益于这段时间对各种鬼神传说的恶补,楚阳冰能知道陆飞沉在讲什么。
范无咎就是黑无常,他手中持有铁链,用于追拿亡魂厉鬼。如果真是黑无常的锁魂链,赵青槐本无可能挣扎,可那所谓的阴兵都是纸糊假冒的,那锁魂链也不是真的。
赵青槐怨气滔天,她居然硬生生卡在将要关闭的公交车车门上,双眼红的近乎要流出血来,她像着康玉和秀儿伸出手,说:“秀儿,康玉,过来!来娘这儿!娘带你们去见你们爹!来娘这儿!跟娘走!”
“陆飞沉,”楚阳冰转头问:“我们怎么办?”
不是不报,恶有恶报,如果赵青槐没有带走一双子女,会不会就不能完成‘恶有恶报’的要求?他们就这么看着,还是……出手?出手又去帮谁?
陆飞沉沉默不语,现在这个状态,赵青槐是板上钉钉的厉鬼,她要报仇的对象就在泰宁公馆,所以她要在这站下车。许纸匠认识赵青槐,很有可能受泰宁公馆男主人所托保护他的一双儿女,但……
陆飞沉盯着许纸匠怀中的男孩和女孩,他在迟疑的是这两个孩子到底会不会……也是鬼?如果他们是鬼,还被许纸匠强留在公交上不能回泰宁公馆报仇,他们会不会……直接进入更不利的局面?
陆飞沉沉默不语,一边的王老板却坐不住了,因为那披头散发、一身红衣的赵青槐竟然硬生生卡在后门中,竟然将后门撑开,有再爬上来的趋势。
“前面那个,快把她弄下去!弄下去!”王老板看着那个厉鬼一样的女人居然想再爬上来,吓得三魂俱冒,失声惊叫道:“你行不行!快把她弄下去!”
赵青槐没法上车,可她满头沾满污血的长发却如浪一般卷向康玉和秀儿。
“我要能我早就把她弄下去了!”许纸匠也被吓得满头冷汗,他又抖出几个纸人,纸人却转瞬就被卷走。
许纸匠大叫道:“你们把那两具尸体扔下车!把她撞下去!”
谁想这个时候扔尸体,王老板怕的要死,可那女鬼马上就要爬上来了!王老板一咬牙,把曾彭毅推出去说:“你去!你把扔尸体!把她弄下去!”
“我!”曾彭毅刚想说话,王老板就骂道:“你不想要钱了吗?你想进监狱吗?你忘了我手里有什么?”
曾彭毅咬了咬牙,躬身拉起一具尸体,但死人沉死人沉,他一个人搬不动尸体,看向楚阳冰他们,说:“来个人帮我!我搬不动!”
陆飞沉没反应,他目光沉沉盯着许纸匠,许纸匠被看的心中发毛,喊道:“你们倒是动一动啊!再不动就来不及了!你们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这个厉鬼带着两个孩子去死吗?”
楚阳冰也忍不住推了推陆飞沉,焦急地说:“帮不帮?帮不帮?”
陆飞沉没有反应,楚阳冰被堵在座位里动不了,后面的钟嘉树见势不妙干脆帮了把手。他和曾彭毅搬起一具尸体向着赵青槐砸去。
两具成年人尸体的重量将赵青槐砸下,公交的后门终于关上,公交车也开始正常行驶。
“秀儿!康玉!”
赵青槐凄厉的哭喊被远远抛下,渐渐没了声息。
许纸匠如释重负瘫在座位上,后面的王兴业和王安国都被吓傻了,刚刚的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他们只看到许纸匠挟持了两个孩子,车外走来一队纸人纸马,一条锁链被扔入车中,然后曾彭毅和钟嘉树疯了一样将两具尸体扔下车。
“操!”王安国狠狠骂了一句,说:“这车上就没有正常人吗?”
不是没有正常人,而是有几个活人?楚阳冰目光扫过车上的人,心中发沉。
陆飞沉还是盯着那两个孩子看,目光渗人,那两个孩子不知何时停下了哭喊,两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安静地看着发生的一切。
陆飞沉忽然站起身,走到前面,问了许纸匠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你不怕吗?”
许纸匠脸色虚白,他的回答也莫名其妙,他说:“我没有选择。”
公交车平稳地往前开,车上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乱葬岗到了,下车的乘客请后门下车,开门请当心,下车请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