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魂_作者:时绪(49)

2019-04-26 时绪

  但律九渊却是几乎能想到对方是种怎样的状态。他懒散地靠在木桶边上,氤氲的水汽罩着他裸露在外的皮肤,水珠从他那线条分明,五官精致的脸上划过,顺着他白瓷般的脖颈没入锁骨。

  律九渊不由地吞咽了口水,心中升起的那点心猿意马却是再也压不下了。他不知何时挪到了墙边,认命似地靠在墙上,仿佛这样就离路迟林近了些,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路迟林在另一边房内的所有动作。他觉得自己已经不是一个登徒子了,他一边唾弃着自己对路迟林肆意肖想,一边又靠着那点幻想解决了他醒来之后的第一个欲望。

  月上梢头。

  解决完需求的律九渊找来小厮要了桶热水,沐浴后又换了身衣服,才不疾不徐地出了门。

  东临客栈的后院倒是布置的风雅,乍一看还以为是江南大户的庭院,一条长廊,几处桌椅,角落里还有数棵香樟,长廊后还有一座演武台。

  月光下澈,青石砖泛着悠悠地光。律九渊走到长廊深处坐下,从暗袋中摸出了一个小酒壶。

  他选的位置有些阴暗,月光落不到,也不易被人发现。

  他开了酒壶,半点酒香都没有溢出,但律九渊知道律承有办法找到自己。

  子时。

  晚风吹动树梢,树影斑驳,枝叶摩擦传出“沙沙”的声响。

  律承身行一晃落在长廊外。他的指尖上停着一只蝴蝶,正扑扇着翅膀,像律九渊的所在飞去。

  酒已经喝了一半,律九渊听到了由远及近脚步声。他没有作声,仰头继续抿了一口壶中清液。

  “阁下深夜饮酒,倒是很有兴致。”

  律九渊撩起眼皮来看他:“饮的是好酒,赏的是好景,自然是有兴致。”

  来人问道:“阁下饮的又是何酒?”

  “无味之酒。”

  说罢,那人接了酒壶,一饮而尽。

  无色无味,是清水。

  律承顿时单膝跪下:“堡主。”

  “行了,坐吧。”律九渊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律承从善如流地起身在他旁边坐下。

  “那日收到堡主的信,惊喜之情无法言表。”律承道。

  律九渊叹了一声:“我也没想过我还能活着。”

  “关于堡主嘱托一事,我找遍了堡中,并未发现堡主的身体。”

  律九渊瞅了他一眼,喃喃自语:“迟林说不在临雪堂,你说不在万渊堡,难不成还真给楼云深那玩意挫骨扬灰了?”

  除却路迟林的卧底身份,律承对他们俩的纠葛一无所知,正思索着要不要提醒自家主子莫要轻易听信对方的话。

  律九渊又说:“那我让你注意的,堡中可有行径异常之人?”

  律承:“并未。”

  律九渊沉思一会,问:“袁墨呢?”

  “袁墨行踪不定,堡主知道我现在的身份,是不容易接近他的。”

  “堡内除了你,还有谁来了?”

  律承道:“堡主可能不认得,都是下面的弟子。”

  律九渊点了点头,盯着律承看了一会,才恍然开口道:“也罢,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律承转而又跪了下来:“堡主予我性命,予我功法修为,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律九渊无奈地将他扶起,对这位亲信动不动就跪的行径很是不解。

  律承突然想到了什么,从袖中掏出了一个瓷瓶和一个锦囊,交给了律九渊。

  “我想堡主会想用到他。”律承笑道。

  律九渊接过,掂量了一下锦囊,明白了里边装的是何东西。万渊堡曾饲养一种蝶,凭借一种特殊的花粉与那种粉蝶追寻藏匿之人。就算律承不准备,律九渊也会开口向他讨要的。

  “你有心了。”

  “只可惜沉璧在袁墨的手里,我无法将它交予您。”

  沉璧伴随律九渊多年,是他最称心的武器,也是最珍贵的伙伴。如今的长剑虽也是把好兵器,可用着哪有曾经的老友舒服?他叹了口气,道:“无事,到时我自己去取。”

  律九渊把两物收入怀中,继续询问道:“我观迟林记忆有损,你可知那年我死后还发生了什么?”

  律九渊早就思考过这个问题,只是当事人已经忘了那时的事,他又不能问楼云深,只得询问较快到达的律承。

  后者低头思考片刻,道:“我到的时候,楼云深还未到。但您的……身体已经不见踪迹了,方圆几里只有一个路大人。”

  他本想说尸体,但到了口中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