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没睡?”
薛荀看着他眼中的红血丝一愣,下意识问道。
“嗯,”傅子苏又拢了拢他身上的衣服,低声道,“昨夜你有些发烧。”
薛荀起身,神色复杂的很,又看了看盖在身上的衣裳,倒是很难得大方一回的转手披在了他身上。
“看在你这么忠心的份上,本尊就允许你休息半日再走。”薛荀起身,理了理衣服,就要往破庙附近的林子走去。
傅子苏一把抓住他,道:“去哪?”
薛荀看着手腕上的那只手,皱眉道:“我想吃肉了。”
“你不跑?”
“你这人怎么这么烦,”薛荀不耐烦的甩开他,“你去了,说不定还给我添麻烦,好好待着。”
看着薛荀走远了,傅子苏这才转过了身去,将喉中积压的鲜血吐了出来,又服了一颗菩提丹,这才运转真气疏通着残留在体内的湿气。
之前因着以血换血的事情,他便已经损失了两百年道行,那次跟大师兄交手已经算是勉勉强强,一路强撑着回了秋白山。
在客栈时不仅薛荀在养伤,就连他自己也在恢复着伤势,这一路上算是还好,谁料昨夜薛荀又发起了高烧,浑身冰凉的很,他没有法子,只好又传输了些灵气过去。
这一动不要紧,倒是又将旧伤势牵扯了出来。
若是这个时候再碰上些熟人什么的,那可真就是有些搞笑了。
这个想法连傅子苏自己都觉得有些荒唐。
很快,薛荀就拎了只野鸡回来,另一只手上还抱着些干木柴。
一出林子,就又跟傅子苏四目相视。
“疯子。”他经过他身边时冷冷说道。
那只野鸡早已经被处理了干净,这会儿只需要生火烤熟就行,薛荀就在那儿蹲着,找了跟比较直的木棍用匕首削尖,穿过去放在已经架好的木柴架上,又在上面洒了些东西,看上去倒真是有模有样的。
“第二次了。”
傅子苏忽然说了一句。
“什么第二次?”薛荀正在那里加柴,下意识的也回了一句。
傅子苏看着他道:“这是我第二次吃你做的东西。”
“……这你都记得?”薛荀轻嗤了一声,又添了些细碎枯草当着火引子,“那可真是难为你了,毕竟……本尊下厨的机会也就只有那么几次。”
用力一吹,火就生了起来。
薛荀皱眉,转过身去看向他,“你到底睡不睡?”
“想睡,”傅子苏犹豫道,“可是又不能睡。”
“不睡就麻溜的滚蛋,别在这儿碍我的眼。”
傅子苏思索半晌,盯着他道:“可你要是跑了怎么办?”
“……”薛荀将手中木柴一扔,盯着他恶狠狠说道,“我发现说疯子都是抬举你了,什么疯子,你简直就是一条疯狗!”
“没你疯。”
“……”
薛荀在那边气的磨牙,直磨得咯吱咯吱响,偏偏这个时候又是发作不得,只能强忍着又给咽了下去,手中匕首一动,直接将一根粗木头砍成了两半。
傅子苏:“……”
……他刚才是不是有些说过头了。
“阿荀……”
“呵,那是谁,”薛荀手起刀落,木柴一分为二,嘴里阴阳怪气的说道,“我可不认识一个叫疯狗的人。”
傅子苏:“……”
唔……好像真的有点疯了。
今儿个一大早,甚至是天还没亮的时候,破庙里的人就陆陆续续的走了一大波,剩下的因着那墙倒塌的事情,顿时觉得晦气,三三两两的走着,到最后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谁让那简单谷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是除了四大宗门留有席位之外,其他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观看拍卖的位置先到先得。
话说到这儿就有人不服气了,不服气?好啊,你上,你看看你是能干的过人家的拳头,还是比得过人家的银子?
一人一文钱,也能够把你给砸死。
薛荀可不急,他这会儿慢悠悠的吃了大半块,吃完又寻了一乘凉处躺了下来,暖暖的阳光洒在身上,懒洋洋的顿时令人不想动弹。
傅子苏虽不饿,却也稍微吃了些,毕竟就像薛荀他自己说的那样,除了以前的时候,还当真没有再展示过几次厨艺,更不用说尝上一口了。
“阿荀,”傅子苏走了过去,蹲下身子,盯着他道,“你和那褚向衍……是什么关系?”
薛荀哼唧了两声,“你又不是没见过,跑来这问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