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至于为何,恐怕也就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吧。
想着少年那般风姿狂肆,又想了了想如今的处境,褚向衍不禁暗暗担忧了起来。现如今阴风虽是将人给救了回来,可毕竟当日薛荀将他一掌打入无尽渊中的事情却也是真的,虽说现在是不会动手,可以后呢?等仙魔两道的事情过去了之后呢?
谁又能知道些什么。
“护法,”外面有人敲了敲门说道,“尊主传来命令,从现在开始任何人都不准靠近少主。还有,请您现在立即赶去前堂,尊主有事商议。”
尊主?少主?
褚向衍勾了勾唇角,眼底一片讥讽。
是啊,魔教内最不缺的就是这种见风使舵的墙头草了。
“下去吧,本护法知道了。”
褚向衍应下,又看了薛荀好一会儿,这才起身走了出去。
空峒仙门
“师尊!”古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抱拳对着上面那人求情道,“子苏只是一时冲昏了头脑,况且此事乃是弟子管教不严,才导致了师弟逃了出去,还请师尊手下留情。”
钟离念看了一眼身后那早已被打的奄奄一息的人,也跪了下去,语气捉急道:“念儿也请师尊手下留情,子苏下山历练经验较少,这才被那魔头诱惑了去,还请师尊饶了师弟吧?”
除了这两人的求情声外,只有一声又一声的闷响不停的在慎言殿内回荡着。
三百禁鞭呐!
即便是到最后撑了过去,只怕以后修养也要废些好长的时间。
更何况……
“……弟子没有错!”傅子苏跪在地上,豆大的汗水从额头处直顺着脸颊落到地上,脸色苍白,嘴唇早就被咬的血肉模糊,可他却依旧是金咬着牙关不松口。
“……那日师尊与弟子说的话唔……弟子一直记得清清楚楚,当日若不是师尊一意孤行,小师叔也不会落得如今下场。弟子、弟子只是不想再旧景重演,弟子何错之有?!”
“傅子苏!”古鸿冷声喝了一句,却在转身看到他那副咬牙不松口的样子时,硬起的心又软了下去。
到底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脾气什么的,还有人比他更清楚的吗?
知晓此件往事的三位长老站在一侧,分分对视了一眼,也不约而同的轻摇了摇头。就连一向脾气不太好的三长老都叹了一口气,说道:“子苏,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呢?”
傅子苏却不看他,又是一鞭闷下,他闷哼了一声,却又是直起了身子,盯着仙主一字一句的问道:“……师尊,你何尝又不是一直在执着?”
“痴儿……”仙主看着他,神色微动,“罢了,停手吧。”
古鸿和钟离念皆面色一喜,“多谢师尊!”
两人起身,立即上前想要去搀扶他起来,钟离念更是从小瓶中倒出了一粒菩提丹想要给他喂下,却都被他一一给推开了去。
傅子苏强忍着疼痛,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问道:“师尊可曾后悔过吗?”
“子苏!”钟离念又急喊了一声。
仙主看着他,开口说道:“从未。”
“……真的从未后悔过吗?”
仙主看着他,不语。
傅子苏轻笑了一声,踉跄着站起了身,可惜又跌了回去,身侧两人都伸手去扶他,可都被他一一给推开了去。
一次、两次、三次……
不知是第几次,他才从地上站了起来,踉跄着、一副随时到下去的样子,那般摇摇晃晃的模样,令人看的心中一惊。
“子苏……”
“师兄?”
“师弟……”
一路上无论是谁想要去搀扶一下,却都被他一一推开,他就这般,一步一步的走回了清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将自己关到了里面。
这一关,就是一个月。
期间古鸿等人都去过好几次,无论怎么相劝都是一言不发的保持着一个动作在那里,无奈之下,只好将人打晕抹了伤药。可等他醒来之后,却又是如先前那般模样。
上梧真人也来过好几次,哪次都是气的非得把屋里的东西摔了个遍才离去。
饶是如此,傅子苏依旧是如之前那般。
直到那日宁舒来过后,傅子苏才好似是回了神般开始吃饭、养伤,却还是不同任何人说话。
古鸿曾经将宁舒叫到自己面前,问他那天是说了什么话。
一向对古鸿知无不言的宁舒却是难得的摇了摇头,一脸纠结的说道:“大师兄,师兄的眼睛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