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村民心神乱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底气不足地质问:“神婆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祭品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似是难过地垂眸:“神婆出事了?”
村民冷笑一声:“你今天明明去过祠堂,看到了神婆的尸体。你就是去检查尸体的吧。”
“在那之前我并不知道这件事。”祭品紧张地抓紧怀中人的衣服,唇角微微抿紧,“神婆对我这么好,我没有理由害她。”
“少装了,自打你来了村里就没安生过,不是你还能有谁。”
他看起来比之前好对付多了,温和良善,甚至紧张的样子还让人有点想欺负。
村民们渐渐也忘了之前他是多么凶神恶煞,抄起家伙靠近。
祭品仍旧坐在棺材里,微微扬眉,唇边泛着笑意:“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为首的村民恶狠狠道:“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弄死你这个妖怪。”
祭品眼见着铁锹向自己砸来,眼中丝毫不见惊慌,淡定安然地帮怀中人整理着衣服。
铁锹在就要碰到他的时候自己断成两半,掉在旁边的地面上。
而他连眉峰都没动一下。
村民退后几步,眼中更见惊慌:“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祭品帮怀中人理好衣服,才悠然地抬头:“我是什么东西?是个好问题。”
他把怀里的人平放到棺材里,跨出棺材,再合上棺盖。整套动作细心温柔,满含眷恋。
他看向堵在门口的一群村民,弯了弯那双敛着星光的眸子:“我是什么东西,这就要问你们了。”
他向村民们走了一步,明明表情外貌毫无攻击性,村民却感到一股强烈的威压向自己袭来,像有千斤重的东西压在肩上,想要逃跑,却又无法移动。
他望向最狂妄的那个村民:“你说呢?”
村民张了张口,却突然觉得腹部一痛,一看铁锹的半截已经戳入了腹部。
然而并没有人看见他是怎么动手的。
他们甚至连转移视线都做不到。
他仍旧一身红衣,只是之前看起来像一团烈火,现在看起来却像温热的血,虽然没有攻击性,仅凭存在就让人恐惧。
太过于具有欺骗性的外表总是令人低估他的恐怖。
“那么你呢?”他偏了偏头,看向神婆家的儿媳妇。
中年妇女面露恐惧,如果不是身上的压力,就要跪倒在地。
“你也说不出来吗?”他似是遗憾,失落地摇摇头,“那你们来帮她回答吧。”
在中年妇女身边的两个村民,不由自主地举起手中的武器,对着她挥砍下去。
她的血溅到两个村民身上,他们眼中都写满了恐惧,却无处可逃。
祭品后退一步,防止血溅在自己身上。
他漠然地挥挥手:“想不明白就回去想吧。”
村民们才感觉自己身上的压力被解除,哪里还记得最初的目的,头也不回地向外逃去。
但他们无论怎么逃,却都能听到祭品的声音在他们耳边,仿佛影子跟着他们。
在这群村民中,却有一个人留在了原地,正义凛然地大吼一声:“你这个妖怪!”
祭品觉得有趣,细细打量他的眉眼:“你为什么这么说?”
郁程气得脸通红:“你不是郁谨。你是谁?”
祭品认出他是谁,嘴角噙着微笑:“我是他丈夫。”
祭品走出房子,站在星光下,身上仿佛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也是他们所祭拜的神。”
郁程双目圆睁,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他本来不相信鬼神,但先是郁谨多次死里逃生,现在又出现一个自称是神的人,不得不改变自己的想法。
“我可以放你走,但是你要答应我,以后遇到和他很像的人,无论他提什么要求,你都一定要答应。”
郁程怔怔问:“他……”
“你只需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郁程感到又是一股威压,压得他喘不过气,连忙点头:“这是当然。”
他犹豫了下,又问:“他……他还好吗?”
他本来想问郁谨是不是活着,又觉得这样说话不够吉利,咽了回去。
祭品眼中波光一转,闪过一丝不悦,语气却仍旧温和谦逊:“他很好,你可以走了。”
郁程还想多问几句,没来由地晕了过去,被丁鹤扔回了家里。
附身在郁谨身上的丁鹤坐在棺材旁,看着自己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