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您当真要下凡寻那三株灵药?”御洵微微皱眉。
“嗯。”
“若有人阻拦呢?”
“杀。”明明是很平淡的一个字,白珩的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但周身却好像萦绕着一股子寒气。
“打个比方而已,帝君不必太过在意。”御洵赶紧将话圆了回来,无奈地看了帝君一眼,“只是魔君重邪实力太强,如今重恶也已经成长起来,若重邪回到魔界与重恶联合,恐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重邪他从未伤害过任何人,你们很明白。”白珩放下酒杯,眼中闪过一瞬的伤神,转瞬即逝,御洵自是没有看见,“就因为他是魔?”
御洵一时语塞,重邪确实没伤害过任何人,也从不为非作歹,他在位时三界和平,可自古正邪不两立,他既是魔君,人族就会恐惧他,神族就会提防他,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想到这里,御洵忍不住看了白珩一眼,万年前魔君重邪死活黏着白珩,他烦到不行,就差没一掌劈死重邪。等人真的死了之后,又花了将近一万年的时间走遍人间和魔界将重邪的魂魄碎片一点一点地寻回来,舍去万年修为只为护得他转世重生。
这般深情,白珩当真不爱重邪吗?
难道像他们年纪这般大的老神仙,心里都跟海底针似的?
“帝君,重邪已经死过一次了,倘若他记起前世,当真还能像从前一样吗?”御洵顿了顿,回忆起一万年前的事,他是白珩看着长大的,白珩了解他的品行,他自然也清楚白珩的为人,可当年所有人都看得清楚明白,白珩也从来没有做出任何的解释,御洵相信他,可死了的重邪呢,他会相信白珩吗?若重邪一辈子都想不起来都也没有什么,但万一想起来了呢?
御洵没办法拿天下苍生做赌注。
“重邪可是你杀?”
白珩抬眼,冷冷道,“不是。”
“可重邪他,会相信吗?”
白珩起身,不打算久留,一来是要去司命那一趟,二来是怕走得久了星河会把净芜宫给拆了,于是转身离开,背对着御洵一字一顿道。
“他若不信,那便废去全身修为,留在我净芜宫。”
“当帝后。”
御洵,“!!!”
御洵猛地起身,简直要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刚才白珩帝君说什么?
当帝后???
只是白珩也没有要跟御洵解释什么的打算,径直离开了。清影快步跟上白珩,心里也是震惊到不行,帝君他......
走到半路,白珩突然停下了脚步,抬头望向九重天的天空,和人间不一样,九重天的天空是白茫茫的,四处云雾缭绕,除此之外没有再没有别的颜色。
魔界的天空也不一样,那是暗蓝色的。
那里寸草不生,暗无天日,大家都习惯在黑夜中生活。
白珩还记得,重邪曾说过,“你不会也觉得自古正邪不两立吧?什么是正?什么是邪?我心清明,不为非作歹,哪怕我是魔,也是个好魔,这样的我,这样的我们,凭什么不能走在阳光下?”
不管重邪记不记得前世的事情,重邪就是重邪,从来都不会改变。
“帝君......”清影看着白珩沉思的身影,犹豫了好一会,才开口道,“帝君为何不向世人解释,重邪不是您所杀。”
白珩沉默,不是不想解释,而是这事根本没办法解释,“就当是我杀的他。”
信的人自然会信,不信的人爱信不信。
他如今想做的,只是护住那人的命,让他活下来。
第7章 第七章
星河从白珩的寝殿回来之后,便躺在床上发呆。
正准备睡下时,屋顶就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自己头顶的瓦片就被轻轻地掀开,露出了一双清澈的眼睛。
星河愣住了,那双眼睛的主人也愣住了。
然后星河的心里突然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立马翻身跳下了床,然后就听见“咔嚓”“咔嚓”“砰!!”地几声。
屋顶直接穿了个大洞,那个少年直直地掉在了星河的床上,带下了一堆破瓦。
星河,“......”
要不是我认识他,还以为他是对我有什么企图呢。
大半夜的不睡觉,专挑我床的位置掉下来,这听起来就很奇怪。
“你......”星河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少年就立马跑了过来捂住星河的嘴,轻轻“嘘”了一声示意他别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