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阙刚醒的时候,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哪里。
天花板很陌生,床很挤,空气中有一股很淡的清新剂的味道,不好闻也不难闻。
他抬手想按按发胀的额头,身体刚动,就发现自己的腿触到了另一双稍细的腿,手似乎也正搭在什么暖暖的东西上面,怀里很充实,脖颈处还有一道浅浅的呼吸洒在上面。
他瞬间僵硬,脑中闪过“独居男子半夜被X”“陌生人の爬床”“世上最恐怖的事情莫过于一觉睡醒床上多了个人”“完了,我的清白”“难道是病后乱X?”“帝初知道了会不会打死我?”“我该怎么跟帝初解释?”“杀人灭口判几年?”等等或黄暴或正常或傻逼或邪恶的念头,手正要发力把怀里的人推下床,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阳光般的暖香。
……还有一股难闻的血腥味。
他意识到了什么,心跳猛地加快,屏住呼吸挪后身体低头看向怀里。
帝初睡得红扑扑的脸露了出来,身体微微蜷缩着,手乖乖缩在身前,看上去特别乖巧,特别可爱!
大脑轰隆一声,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立刻靠了过去,紧紧把帝初重新抱在了怀里,心跳彻底失去了规律。
是做梦?可为什么这么真实?还是他已经死了,这是他死后虚构出来的世界?
“嘶嘶嘶。”
一道微弱的嘶鸣声从被子底下传来,然后一股被什么细细长长滑溜溜的东西隔着衣服蹭过的感觉传来。
孔阙瞬间汗毛倒竖,手往被子里一伸,把乱扭的东西揪了出来。
一条长角的黑色小蛇挂在他的掌心,似乎是吓住了,被抓了也不挣扎,只瞪圆了一双银色的竖瞳看着他。
两人大眼瞪小眼。
啪!
孔阙把手里的黑色“绳子”甩到床下,更用力地抱紧怀里暖融融的宝贝,还把手伸进去摸了摸宝贝的小肚皮,生怕他也被那绳子蹭过。
是做梦,一定是在做梦。
他重新闭上了眼睛。
五分钟后,孔阙唰一下睁开眼,喉结动了动,小心把腰往后挪了挪,默默深吸口气,清晰地意识到,不是在做梦。
做梦不可能出现这么无法压制的生理反应。
他闭目修了几秒的佛,勉强冷静了一点,不敢再看怀中人可爱的睡颜,小心掀被起身,看向床下正满脸懵逼和怀疑人生的黑色“绳子”。
“赛文?”他试探询问,声音很哑。
黑色绳子扭头看他,嘴一张,口吐人言:“孔先生……帝初呢?”
孔阙看着他的眼神一秒冷漠,扯了扯嘴角。
……
十分钟后,鸦什匆匆赶来,抓着依然懵逼的赛文离开了。
孔阙回头看着病床上仍安稳睡着的帝初,突然有点不敢上床。
……可这明明是他的床,所、所以睡一会也没什么吧。
他一本正经地掀开被子,小心翼翼地坐在床沿,一点一点地往上放腿。
啪。
抓着被子的手突然被握住,熟悉的暖香靠了过来,一路攀过他的肩膀,贴在了他的额头。
“温度降下来了。”帝初迷迷糊糊地退开身,摸摸口袋又摸摸被子底下,本来还睡意朦胧的眼睛睁圆,“赛文呢?”
孔阙僵硬的身体瞬间紧绷,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居然胆大包天地反手握住了帝初的手腕,另一手把帝初的腰一搂,就着抱着他的姿势带着他躺到床上,给两人重新盖好被子,特别有一家之主气势地说道:“赛文被鸦什带去照顾了,放心,他有照顾完全变异新人类的经验,时间还早,继续睡。”
完全变异新人类?
帝初敏锐捕捉到新词汇,从他怀里拱出来坐起身,低头看他:“什么是完全变异新人类?”
孔阙看着他因为乱拱而不小心蹭开的睡衣扣子,视线不受控制地瞟进去,触到了一片白皙的胸膛,还有某个颜色粉嫩的小突起……
咕咚。
喉结上下滑动,他突然低头捂住了鼻子。
帝初眼睁睁看着他的手指缝里出现了一点点红色,然后那红色迅速壮大汇聚,落在床单上,发出啪一声闷响。
“你吐血了?!”帝初表情唰一下就变了。
……
盯着医生给孔阙止了血,喂了药,打了针,终于换下身上带血睡衣的帝初坐在床边,看着病床上始终扭着头不看自己的孔阙,抿了抿唇,说道:“你如果还想咬的话,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