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晟也是十分诧异,却想到了另外的关联,忙道:“会不会和方麒进城有关?”
“能有何关联?”周偈问完却是自己陷入沉思,“七杀军分南北两军,只能由皇亲统领,与负责帝都防务的北军不同,南军都是屯兵,日常皆在北郊军署待命,战时奉旨出征,平日不得随意进城。方麒是南军校尉,能进城一定是奉命,可突然找他来干什么?”
“难不成……”苏晟想到了一个最坏的可能,“弘王和姚启一竟然说服皇帝向漠西发兵了吗?”
“怎么可能?”周偈立刻反驳,随后又找了佐证,“就算父皇下旨命七杀军出征,也得宣召军中候,不可能越过统帅去叫一个校尉啊。”
“那方麒进城能为了什么事?”苏晟也在深深思考,又问向暮色,“你就看见他一个人吗?”
“不是啊。”暮色掰着手指头不知在数什么,“他好像带了有两曲人,浩浩荡荡的,把城门都堵了,那些要出城的百姓都在抱怨呢。”
“什么?”周偈难以置信,问向苏晟,“他这是要干什么?”
苏晟也是毫无头绪,只能摇了摇头。
“殿下!”一旁的吴长安却是十分焦急了,忍不住出言催促,“皇帝还在宫里等着殿下呢,还请殿下尽快启程。”
“哦对!”周偈仿若刚回过神,打量了一下暮色垂在身侧的长发,吩咐道,“去把你的头发梳好,跟我进宫。”
暮色听闻顾不上应承,如大难临头般慌里慌张的就跑走了。
第94章 94. 所图不明
突然而至的宣召和莫名出现的方麒打乱了周偈原本十拿九稳的推测,一时间涌上心头的思虑太多,竟让周偈无从下手,不知该从哪抽丝剥茧。周偈一边任由吴长安给自己更衣一边抓紧时间将所有事情从头又想了一遍,还是无法得知哪里出了问题。
“恂王。”苏晟猜测,“会不会是秦王占了上风,事情全部败露,皇帝怕北军失控,所以宣召南军进城?”
“那也该是绝宸来。”周偈否认,“怎么也不可能轮到方麒。再说,两曲人又如何能够对抗北军?”
“若不是皇帝宣召他,还有谁能命他带军进城?”苏晟问,“他又是怎么进城的?”
“他既然能进城,要么是有圣命,要么就是有军中候的调遣。”
“端王竟也牵连其中了吗?”苏晟大惊。
“应该不会。六叔是个兵痴,满脑子只有带兵打仗,于朝堂时局不闻不问,更别说参与任何党争了。统帅七杀军南军以来,一直都是勤勤恳恳老老实实的在军署治军训兵,跟谁都无交集,估计除了发军饷的官员和界灵殿专门负责转生七杀军的几个灵师外,都认不全朝中重臣。这样的人,怎么会和这件事搅在一起?”周偈有自己的思量,“我只是更加奇怪,父皇为何要宣我进宫,表面上看,这个局无论九叔和老八谁成谁败都跟我没关系啊。”
“恂王放心。”苏晟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宽慰周偈,“苏晟敢用项上人头担保,做过的手脚绝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那是自然。”周偈赞同道,“你办事我是放心的。”
“不管秦王和弘王谁占上风,都与我们无关。”苏晟诚心劝道,“还请恂王莫急。”
“放心,若此次不成,我就再寻时机。”周偈明白苏晟所指,拍了拍苏晟的肩膀,道,“我会小心应对,见机行事的。”
“嗯。”苏晟陪着周偈出了书房,“我就在府中待命,以备不测。”
“不!”周偈摇摇头,吩咐道,“你还是回界灵殿,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不能落下任何口实。”
“好,那我就先回去。”苏晟指了指落在院中桃树上的雀鹰说,“若有变故请恂王即刻知会我。”
周偈目送苏晟走出恂王府的大门后才转过来看向从王府内急急忙忙跑出来的暮色。只见暮色穿着暗青色的一等常随常服,用了低调的暗纹腰封,头上的束发倒是难得梳拢得十分整齐,无花的银簪恰到好处的和通体的简素呼应上,既不奢华也不显得过分敷衍。周偈上下打量一番,点点头道:“还不错。”随后翻身上了马,待暮色也纵马行到自己身侧时问,“外氅都不穿,不冷吗?”
“不冷。”暮色用手按了按自己腰后的刀柄,“穿着外氅拔刀不方便。”
“我们是奉旨进宫议事。”周偈哭笑不得,“又不是去打架。”
“万一要是动起手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