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对丁留很没有好感的晋千帆喷出一口茶水。
“咦?这孩子是你生的?”丁留惊讶。
“你皮痒了吧!”君承淡淡瞥过去一眼,从容的喝了口茶。
丁留连忙坐下,讨好的笑道,“这不是许久未见,分外想念嘛!”
“好了,说正事吧!”君承看着丁留道,“你站起来。”
“啊?好!”丁留立刻站起,站的笔直笔直。
君承站起来在他周围看了两圈,道“把手举起来!”
“啊?”丁留莫名其妙的慢慢抬起了胳膊。
“不是投降!”君承叹了口气,“真笨!”然后亲手把丁留的胳膊放平,弯起。
然后晋千帆走过来,一把把孩子放了进去。
“!!!舒俞!”丁留惊吓极恐,“你还真让我带孩子!”。
君承道,“我信里不都说了吗?”
丁留道,“我哪知道你还真有个孩子啊!”
君承道,“送到逐月楼,那里的姐姐们会带。”
丁留叹气道,“那好吧!谁叫我们朋友一场,就帮你一下吧!还有......”他悄悄看了眼晋千帆,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你最近小心点。”
君承一愣,点了点头。
丁留又道,“既然这样,我就不耽误时间了,等我走了一个时辰之后,你们再进城。”然后转身小心翼翼的绷着胳膊走了。
君承转头看晋千帆,见晋千帆正依依不舍的看着丁留的背影,想必是舍不得孩子。
君承走过去道,“别担心,很快就会见面的。”
“嗯!”
途径王元酒馆,却见王元酒馆关着门,晋千帆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当他们回到大将军府的时候,水仙说,“确实有一个浑身酒香的男人,他送了封信,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信呢?”
“我放到书房了。”水仙回答。
晋千帆快步的走去,推开门,从一大堆的请帖里找出了一封信。
信上还印了章,是一个蜘蛛粘在蛛网上的图案,图案别别扭扭,正是聂晓风刚学会刻印后送给方诸水的那个图案。
君承正好走进来,看到信问道,“是狼蛛海的信吗?”
晋千帆嗯了一声,拆开信看,猛地站了起来,握信的手竟然在微微发抖。
君承问道,“怎么了?”
晋千帆递到君承眼前,上面只有两个潦草的大字,“速回!”是方诸水的笔迹。
晋千帆拿着信去问水仙,道,“这信是什么时候送来的?”
水仙想了想道,“大概是五天前了吧!”
晋千帆看着君承急迫却是坚决道,“我要回去!”信纸被骨节分明的手指攥的折起,在发黄的纸张衬托下那双手竟然无比苍白!
京都到江南,四年前他们走了一个月。
但这次,他们竟然只花了三天。
不眠不休,披星戴月,跑晕了三匹马。
距离狼蛛海还有很远的时候,两人停了下来。
因为已经可以看到狼蛛海的情况。
此时此刻,岚山之上,只有一片废墟。
晋千帆眼神茫然呆滞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他从马上下来甚至还跌了一跤,擦破了手。
按照平时的作风,早就抱着手委屈的向君承撒娇了。
可他只是看着化为平地废墟的狼蛛海,完全没有了疼痛的感觉。
君承懂得狼蛛海对晋千帆意味着什么。
这是他长大的地方,他投注了无数的精力与汗水,承载了他无数的欢笑与悲伤的地方。
这是他的家。
晋千帆几乎是一步一跌,他先是发出压抑的低唤声,“有人吗?”
没人回答,甚至连声鸟叫都没有。
整个地方充斥着令人绝望的寂静。
他又唤了一声,泪水大滴大滴的落下,猩红的眼睛像是流出血似的。
他开始发疯的奔跑,声嘶力竭的呼唤,“有人吗?说句话!说句话啊!”
“方诸水!别玩我了!你出来啊!”
“晓风!贺擎天!出来啊!把戏烂透了!我生气了!你再不出来我们就绝交!出来啊!”
“凤泣梧!你这个娘娘腔!”
“沈清澈!你个丑八怪!”
“混蛋!出来啊!”
君承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任他发泄悲伤。
巨大的夕阳热烈且温暖。
如狼蛛海后院里的那棵柿子树上成熟的大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