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一听,迅速转头看过了过来,两眼亮晶晶的盯着坐上的魔尊,仿佛是一只大型犬类,身后若是有条尾巴便能摇起来了。
魔尊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扶额不忍直视,他心下暗叹,明明就是个蠢货,还非得跟自己玩心眼,还来欲擒故纵的这一套。
什么去镇守虚冥渊结界,什么为魔界抵挡來敌,只怕是在焰火涯里没日没夜的苦思冥想才想出来这个自以为十分好用的点子,可惜却被自己一眼看透了,看透之后拆穿了这人马上就傻眼了,要让他知道自己被拆穿之后又该如何应对,怕是又得去焰火涯思过个两月有余才能想出来办法,也是感人。
“唉!”魔尊长长一叹,不禁托腮开始惆怅,想不通自己当时到底是怎么看中这个蠢货的,又是为什么非要力排众议让他做魔界十二殿的最后一位殿主,是脑子糊涂了?还是脑子糊涂了?
想到这里,他再次抬眼看过去,看清之后不禁闭眼又是一声长叹,只见那男人一直两眼巴巴的望着自己,还保持着半回身的姿势,一脚踩在上面,一脚踩在下面。
他想了半天,他也这样站了半天。如果自己不回神,他怕是还要继续这样保持下去。
魔尊重重靠向座背,对自己当初的决定越发开始怀疑,自己当时是怎么看中这人的呢?提拔他到底是为什么呢?
是不是因为他的眼神?是不是那种执着认真的眼神打动了他?
就是那种本来空空寂寂,可在看到他之后,却满眼都是自己,什么也装不下的眼神?
狂热,崇拜,紧紧的盯着自己,仿佛自己若是说一句“你去死吧!”他也能毫不犹豫的抹了自己的脖子。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人,也正是这样的眼神让他充满了好奇,所以才愿意把他带出来。
带出来后发现他确实很忠诚,无论你做了什么,他都第一个支持你,第一个为你鞍前马后,为你出生入死。
事实也证明他在这个位置上确实为自己省了不少事,他若有令,有阳奉阴违两面三刀的,都不再需要他亲自出手,这蠢东西也能立马站出来教训那些不听话的魔族。
他对自己的话奉如神明,恨不得自己放个屁他也能当圣旨。
想着想着,他又看向了站在台阶上的男人,却发现他还是在保持着那个蠢姿势。
魔尊的表情真是一言难尽,虽然他很忠诚,可为何就是这么蠢呢?
“沉礼,过来!”魔尊朝他招了招手。
台阶下的男人迅速回身走了回来,眉眼皆是笑意,仿佛自己是得了什么稀世珍宝。看他如此,魔尊更是不伤眼了。
“说说吧,你这两个月在焰火涯都思过了些什么?”
“啊?”
魔尊无言的盯着沉礼。
“属下不应该冒犯圣尊。”
“你如何冒犯本尊了?”
“……”
“这就是你两个月思过的结果?”
“属下愚昧。”
“你都知道冒犯本尊了,却不知道哪里冒犯了本尊?”魔尊忍不住眼角一抽,有些无力的看着面前的人,实在是想不通为何会有如此蠢的人?
沉礼偷偷抬眼瞧过来,看见魔尊纠结的表情后,更是手足无措了,完全搞不清楚他又是哪里惹得圣尊不快了?而魔尊看到他那副委屈巴巴又苦思冥想的表情时,彻底放弃了沟通。
“你下去吧。”
“是!”沉礼闷闷的答到。
听这声音,这蠢货分明还是以为自己让他去镇守虚冥渊结界了,怕这小子真去了,魔尊连忙追加了一句:
“去你的魔殿休息吧,不用去镇守虚冥渊结界。”
沉礼闻言猛的抬头,两眼亮晶晶的看着魔尊,嘴角上扬压也压不下去,好似恨不得立地就给飘起来,连声音都轻快几分,
“是,属下告退。”走了两步又磨磨蹭蹭的回过身来,犹犹豫豫的说道:
“圣尊,夜已经深了,您少喝点酒吧!”
魔尊闻言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人真是得寸进尺,自己对他都这么宽宏大量了,他居然还胆敢管起他的事来了!
他将酒杯猛的摔向沉礼,“砰”的一声,酒杯打在了沉礼的身上,又从他的身上咣啷啷滚到了台阶下面,殿中霎时一片寂静,几乎落针可闻。
众魔纷纷看向宝坐,看清魔尊发脾气的对象是沉礼后,又都撇撇嘴转身继续喝起了酒来。
不怪众魔见怪不怪,实在是此情此景实在常见,每个月总会发生那么几回,虽说魔尊宠沉礼是真的宠,但发脾气也是真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