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人睡的沉了些。”
因只有一个说话的人,哪怕臭了些窦温也好脾气的回应了。他在地牢也呆了许多日子身上的味道恐怕并不比这位好哪去。要不是封闭了嗅觉还不得被臭死。
“臭死了!”抓他们的人还有点良心,地牢挺宽敞,还单独挖了个茅厕,有一个蜡烛和一个火折子,方便完了就铲点土下去盖上。这么些天,也快满了……
“你不觉得臭?”
“我封闭了嗅觉。”
“……你居然有这本事!”
先不说祖传的这话咋恁像街边卖膏药的骗子,悍匪立刻起了求教之心,“我姓秋名山,不知道兄弟如何称呼?你我既然都是因为不满肃王把持朝纲被抓……”
“你是个贼吧?”
秋山一愣,“我在龙骨山落草。”
龙骨山是哪窦温肯定是不知道,不过真让他猜着了,这个人真是个贼。
“匪是匪,贼是贼,岂可相提并论!”秋山很不高兴窦温把他和下三滥的贼想比。
又静了好一会,秋山喘息渐粗,似乎怒了。
精明的窦道长立刻道:“窦温。”
“……干什么的?”
“道士。”
秋山挺意外,他认识的牛鼻子一个塞一个精,“你为什么被抓进来?”
“喝多了,给肃王算了一卦。”
“你都说什么了。”
窦温学了一遍原话。
秋山一言难尽地给窦道长鼓了鼓掌,“兄弟,我敬你是条汉子,明年今日我窦温若是不死,当拜祭兄弟大义。”
说的他好像会死一样。
被关了大半个月,地牢的门被打开了,阳光射进来,窦温眼睛猛地一眯,之前都是天黑才会打开掉下来一篮子饭菜,这回……估计是要弄他们出去了。
果然,放下来一个人坐的篮子。
“你们两个!坐进来!”
窦温和秋山一起跳进了篮子,这鬼地方他们早呆够了。
上面的人提篮子,没提动:“你们两个怎么一起进来了!当爷爷能拉动你们俩!下去一个!”
底下两个蓬头垢面的人你看我我看你,窦温用眼神逼退了被悬赏几千两的悍匪。
窦温坐着篮子幽幽地上去了。
脚刚落地,他就被人捆了起来,捆他的人是个不下于师兄叶陆仟的高手!
他把窦温捆的结结实实,反复检查了几遍扔到旁边半句废话没有又把篮子吊下去,秋山上来后也被捆了个结实,窦温知道没本事跑后就老老实实地呆着,可秋山不同,扯着嗓子问要抓他去哪。
那冷脸的黑衣男子也不嫌弃直接脱了秋山的鞋塞进了他嘴里,“呱噪。”
想必此人一定是肃王府中权势煊赫的大人物。
肃王府运送犯人的方式倒是没什么特别,一辆木制囚车,两个押送的差役,他们有自己专门的路,隐藏在山林中,设着哨卡。这还是在福王治下,肃王竟然不声不响地把触角伸到了岳阳!
窦温着实为小福子捏了把冷汗,
得把这个消息告诉他才行。
本来窦温是不想逃的,可现在不逃不逃不行了。
盖因窦温一路上比较老实得到了额外的放风机会,看守问他也没有其他的要求时窦温提出要洗澡,看守想了想同意了,秋山喊着也要洗澡,守卫没搭理他。
河边,守卫把窦温放下车,“你不要有逃跑的心思,否则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轻松了。”说到最后几乎是威胁。
窦温叹一声在别人手底下讨生活真不容易。
正值傍晚,天边红云似火,河里也是红的,时不时漾开波纹,窦温站在河边刚解开脏的看不清本来颜色的衣服,看守忽然说:“你在这等着。”
说完就走了。
窦温愣着,他跑还是不跑?
这是晾他也跑不了多远还是故意让他跑?
窦温想想,这个机会太刻意,不够安全,他上衣刚脱下,看守就回来了,拿着一叠衣物扔在草地上。
“多谢兄弟。”
看守年纪也许没窦温大,嗯了一声,坐了下来。
“兄弟能否别盯着我。”
“你怕看?”看守反问一句,也不等窦温回答便侧过了身子,不再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