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宿遗祯?”烟灰色的纱帐里传来声音。
宿遗祯道:“是啊是啊。弟子宿遗祯,拜见尊主,尊主万岁!”他一边应答一边试探地朝纱帐走,就听见苍铘说:“止步。”
奇怪的是他真的止步了,虽然还想再往里走几步,揭开纱帐看一看这宫主大人的真面目。“尊主大人,我是来投奔您的,我听说......”
苍铘:“苍铘宫没有童子功可练。”
“......”宿遗祯摸了摸鼻子,“哦,不是童子功那更好,反正我也不打算当一辈子童子,嘿嘿。”
苍铘:“本座见你眼熟,之前是否相识?”
宿遗祯顿时心虚,再仔细一想,不对,宿遗祯是在二十七岁学成之后才开始化名“雾面人”挑战苍铘的,十五岁时并没有见过苍铘吧......看来这家伙还是个自来熟啊,应该不难相处。
想到这里他立马有了底气,答道:“弟子哪有那福气啊,想都不敢想。只不过我面善,谁见了都会觉得眼熟,嘿嘿。”
苍铘:“你姓宿,来自宿家庄?”
妈耶,这么容易就被老妖精识破了?!宿遗祯没想到是这样,这任务还没开始呢就要结束了?他脑筋一转,反问道:“尊主怎么想起这样问?”
苍铘:“宿姓并不常见,也就宿家庄多一些。”
呃,好吧,常识问题。宿遗祯笑着答:“哈哈哈,尊主真是太厉害了,一下就知道弟子是来自宿家庄的,是的呢。”
他仔细留意着苍铘的声调,想听出一点不寻常的来,然而苍铘却仍旧波澜不惊地道:“宿家庄的大火死伤上千人,事情才过去没几天,你倒还能笑得畅快。”
宿遗祯:“......”这一耙子打得好,毫无破绽。
这他大爷的真是百密一疏,忘了宿家庄的惨案了。宿遗祯咳了一声,喑哑了嗓子道:“尊主,弟子好不容易才逼自己不去想这件事,您何必再提呢......弟子的家人都在大火里丧生,他们已经去了极乐世界,活着的人不还得坚强地活着么。”
苍铘:“你不是说,自己的家人都是饿死的么?”
“......是,是啊,”宿遗祯的舌头灵活得很,舌尖一绕就是一个托词,“弟子从小被卖到东家做工,所以东家就是弟子的家人,他们是被大火烧死的,弟子说的是这茬。”
苍铘:“那固微山又是什么时候去的?”
宿遗祯:“固微山就是才、才去没多久,就是东家被大火烧死之后我才去投奔的固微山,就待了俩月,还没来得及拜师呢,水土不服又回来了。”
苍铘也不刨根问底,又道:“你长年做工,想来很会伺候人。”
什么鬼,什么叫很会伺候人?
宿遗祯犹疑着答:“是的,那是自然的。”
苍铘:“好,你下去吧。”
“等一下!”宿遗祯壮着狗胆道,“尊主,其实弟子是个武学奇才,如果能成为习武弟子的话将来必定前途无量,为咱们苍铘宫发扬光大,您能不能考虑......把我调个部门?”
“没有人会这样夸赞自己,”苍铘道,“是否为武学奇才,本座自有考量。”
“......哦,好吧。可是什么时候才能得到考量的机会?尊主......”宿遗祯瞧见纱帐里的一个人影挺高大,但投映在纱帐上的影子却是忽明忽暗的,若不是里间的灯光问题就是苍铘这个人的问题,他看起来似乎不太稳定。
宿遗祯没由来的想到了全息投影这项高端技术,这些原始人个个身怀奇技,什么天马行空的事情都是有可能的,唯物主义那一套也不适用。刚刚他在隔壁间时他就觉得苍铘的声音是近在耳边的,要说苍铘本人到底是不是在这纱帐里头,他还真不敢确定。
手里还握着从外面带进来的小树枝,宿遗祯悄悄抬臂,往纱帐里戳去。
面对一个九十多岁的老妖精毕竟紧张,宿遗祯手心沁汗,小树枝被握得贼紧。眼见着纱帐已经被撩开一条缝,小树枝的另一端忽然传来一股力道,他整个人就被带着朝前扑去。手忙脚乱地一通乱抓,用以隔绝里间和外间的这道烟灰帐就被他整个扯了下来,蒙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死了死了!闯了大祸了,这次死定了!
若单单只是蒙着了大概还不要紧,关键他扑过去时把人家砸在床上了,隔着纱帐还亲了一口。稀里糊涂的也不知道亲在哪儿了,只知道是脸上,甚至也不能叫亲,该叫磕,磕得嘴唇痛。
他上辈子谈的那个女朋友只拉过小手,还没亲亲过,所以严格的来说,这是第一次......初吻献给了个男的!这造的是什么孽啊,这人要不是苍铘而是风荷还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