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座上仍然空荡,只座前有一个头戴金冠的小男孩,那也是天帝的分|身之一,命盘中都有指示。当着硕果仅存的三位上古神君的面,天帝陛下的“传声筒”——金冠小男孩开口了:“苍铘,宿遗祯,你二人私自上天界已是触犯了天规,又敢在神碑外释放妖魔,可知罪?”
宿遗祯站得笔直:“首先私自上天界这事儿得商量,是天道批准了我俩上来的,不然也上不来啊。再者说,我们不是释放妖魔,因为抓住了魔界的首脑想来邀功,你们司战君不让进来啊,问他要不要也不回答,我们又不方便走哪儿带哪儿,就只能自己放出来了。”
“休要狡辩,宿遗祯,你曾答应过天帝陛下,发兵剿灭作乱的妖魔之后就自愿认罪伏法,永堕虚无之境,现在该是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苍铘双眉一凛,伸手把宿遗祯护在身后,语气似有责备:“怎答应这种条件?”
宿遗祯嘿嘿直笑,悄声说:“我就骗骗他,怎么可能呢,我又不傻。”
“传声筒”怒目:“宿遗祯,你想反悔?!还有你,苍铘,东天际妖物暴起皆是因为你封印破裂导致,你该负全责。天帝陛下念你曾经降妖有功可不予计较,但你今日之举又是何意?祸乱天界是死罪,三位神君当前,你有何话可说?”
苍铘面不改色,语带讥讽:“神君们自有明断,我无需多言。”
宿遗祯顺势瞧向三位神君,那几位一个比一个老神在在,都对天帝的说辞和苍铘的讥讽不以为意。
这时狐娄巫开口了:“六界生灵皆是自然孕化,我魔族被镇压万年已经受到了惩罚,如今能够得见天日想来也是天意,不知道苍铘宫主为何要对我族穷追猛打?我没招惹你吧,你钻进我地窟中一通搅和,又把我掳到这儿来,合适吗?”
宿遗祯冷笑:“掳你到这儿来自然有原因,天帝陛下,不知您本相现在何处?”
三位神君闻言皆是一怔,这才抬头去看在场的几位,好像谈话刚刚才戳到他们的点上。
“你胡说什么,”狐娄巫道,“对着我喊天帝陛下,怕不是疯了吧。”
宿遗祯:“万年以前魔界造反,身为魔的你却有通天道的本领,这是什么原因?”
狐娄巫:“是东天际守护神苍龙传我神力,叫我研究大开天道的办法,好让魔族攻上天门。”
宿遗祯:“那为什么苍龙半途而废,反倒牺牲了自己去镇压你们?”
狐娄巫:“那我哪知道,或许是迫于神族的压力吧,他本身就是个叛徒,叛来叛去不是很正常么。”
宿遗祯:“叛徒不是他,是你。你是天帝陛下的一个分|身,当然能通天道。你不惜烈火加身、熬心熬肝将分|身化成妖狐,为的不过是打入狐族内部获取机密,掌握各界的动向。后来因为恋上狐族女帝,求而不得就失心疯了,灭了狐族。”
“见人家女帝堕魔你也令分|身堕魔,女帝成了魔狐,你就跟在旁边摇尾讨好。可惜人家就是看不上你,是人、是狐都看不上,因此你嫉恨成狂,利用自己能通天道的优势陷害苍龙,致使其余三位神君对苍龙心生嫌隙,逼得他独自剿平叛乱。”
狐娄巫的心理素质极好,话说到这份上都不为所动,脸皮都不红一下,还笑呵呵地说:“真会编瞎话,异想天开。”
“传声筒”也说:“没错,天帝陛下神力无边,若真想消灭谁还需费那么大功夫?”
宿遗祯:“他倒是想亲自动手,但他敢吗?三位上古守护神都在看着他呢,他一点小动作都不敢有,就只能在背后捯饬。杀苍龙需要师出有名,杀人家儿子也是一样,当初东天际妖物四起他不肯发兵,以东天际守护神投魔失职为由袖手旁观,说什么六界万物皆是苍生,全都是为一己私欲,当天帝当到这份上还真是牛批得不得了。”
说到这里司战君的枪头动了一下,似乎也对天帝当年的决定颇有微词。
宿遗祯接着道:“等到苍铘镇压妖物之后,天帝陛下要给苍铘封神,其实也只是试探吧?果然,苍铘拒不受之,他就开始忌惮了,总担心人家哪天会查到真相为父母报仇。”
“休要狂言!”听到此处“传声筒”急了,“天帝陛下若真想要苍铘死,此次又怎会出兵助他,天帝仁心你等凡夫俗子怎会明白,还敢妄加揣测!”
“说到这个就更令人生气了!”宿遗祯扼腕扺掌,“你之所以会答应发兵也根本不是因为我的威逼利诱,你不过是就坡下驴打算趁机消灭不受控制的妖族。装得跟个受害者似的卖情面给我,还想叫我应了堕入虚无之境的承诺,到时候就算不能以此来要挟苍铘,也能拖他一起下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