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荷在他流血的地方封了穴,简单道:“都好。”
“都好就好,只要飞霜没事,我受点伤不算什么。”宿遗祯指了指屁股,“后面也被刨了一下,好痛,屁股开花了。”
风荷有些犹豫该怎么下手,迟疑片刻之后终于拿起宿遗祯的手,引导着他往穴上点了两下,稍稍止住流血之势。他问:“还能走吗?”
宿遗祯:“可能走不了,好痛。”
风荷对罗未已道:“你来背他。”
“不用了!”宿遗祯紧急刹住,“我坚持一下就好,不劳烦罗师兄。”
......
事实证明,被豺狗咬伤真不是开玩笑,痛得要死。待他一瘸一拐返回住处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即使上了药也没能遏制住毒物内浸。旧病添新伤,宿遗祯半夜发起烧来,伤口都开始红肿发炎。
“没有抗生素,没有狂犬疫苗,真的要死了,这次是真的要死了。”宿遗祯呵着发烧的热气可怜地嘤咛,“还没能完成任务,还没能学会武功,回不去了,要死在这儿了......”
他费劲地撑坐起来,又费力地爬进了棺材里,在棺材盖上敲了十五下。
司雷殿现身后被他吓了一跳,慌忙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把自己玩成这样了?”
宿遗祯虚弱道:“我要死了,我完不成你的任务了。”
司雷殿:“你这可就奇妙了,当初宿遗祯本人也没这么惨过,你是怎么混的啊?”
宿遗祯:“都怪你,我好好的死就死了,都怪你把我抓到这儿来,害我还得再死一次,还是这么痛苦地死......”
司雷殿:“你不会死的,要死也不是现在死啦,坚强点,救你的人来了!”
宿遗祯还想再跟他多说几句,道个别啥的,一听见救命的人来了就立即睁开了眼,看见了狐狸。他嘟哝道:“救我的人没来,救我的狐狸来了。”
狐狸小心翼翼地蹭着他的脸,宿遗祯看见那双狭长的琥珀眼里蓄满了担忧,似乎与他对望的并非是一只狐狸,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无力地垂下头,任凭狐狸舔舐他的伤口,留下湿热的疼痛。
“狐狸是好狐狸,总是狐狸来帮我,风荷是不会来的......”
“苍铘那个老妖精,到现在都没能见到他,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
“狐狸别舔了,痛,我痛......”
宿遗祯意识不清地念叨,可是舔完之后他又不这样念叨了,伤口发炎的疼痛全被狐狸舔没了,狐狸的口水大概是药。宿遗祯开心地换了个口吻念:“狐狸多舔几下,多舔几下,好狐狸......”
宿遗祯还躺在棺材里,狐狸见他瑟瑟发抖便也生出恻隐之心,化成人形将他抱上了床,又化成了狐狸缩进他两腿之间,给他夹了一夜,就算一身油光水滑的皮毛都被搓皱了也没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小短软】
宿爷:风荷,我只当你是兄弟。
风荷:手拿开。
宿爷:都兄弟了,摸一下怎么了?哼(不高兴脸)
第14章 大鱼
宿遗祯和神秘的狐狸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可一旦成了苍铘的贴身御用侍者就意味着他要搬离这间客房,转投进浮屠塔的怀抱。不,是拜伏在浮屠塔脚下。他很想在走之前多看看狐狸,狐狸却一连好几天不露面,这让宿遗祯很伤感。
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原本因为擅闯藏书楼而要领的罚也因救马一事将功补过了,只可惜那无面白马却消失无踪了,没能叫他抓过来出一口恶气。
宿遗祯愁肠百转,当他第三次来到浮屠塔下时心情很复杂,但关河令的心情更复杂。她问:“你把棺材也带过来是什么意思?”
宿遗祯挠挠头,忽然就伏在棺盖上哭诉起来:“可怜呐!关护法见谅啊,这是我可怜的父母最后留给我的东西,我早已发誓,棺在人在,棺破人亡,就算是到了浮屠塔也不能不守誓言,相信尊主也会体谅我的一番孝心吧......”
“......”关河令望了一眼杵在一边的江上弦,问道,“你说呢?”
江上弦不吱声,默默摇了摇头。
关河令:“请尊主定夺吧。”
“好,好好!”宿遗祯乐得如此,他思索着若是苍铘不同意那他就以此为理由拒绝住进浮屠塔贴身伺候,顺便再试着要求擢升为习武弟子,随便跟随哪个教习都行。
然而天不遂人愿,关河令的小黑靴再次从台阶边缘露出一截时带来的是他可以把棺材带进浮屠塔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