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铘醉醺醺道:“你为什么喜欢这个棺材?你睡这里,我也睡这里。”
“有病吧你!”宿遗祯使劲推了推,无奈他两面被棺材板夹着,上面又完全被苍铘盖着,正面这么推根本推不动。他很想砸一个暴击出来把他震飞,但棺材无疑也会被破坏掉,且趁人之危的事他今夜已经对苍铘做了好几回,若再把人经脉震碎了也太阴邪了,他宿遗祯做不来这种事。
苍铘似乎又睡了过去,宿遗祯拍拍他的脸,好言相劝:“大哥你能不能先起来?这是棺材,不是床!躺在棺材里是不吉利的,是在咒自己,起来好不好?”
苍铘被他拍醒,伏在他肩窝里小声道:“那你为什么咒自己?”
宿遗祯叹息:“我不一样,我本身就是个死人。”
苍铘猛然惊醒一瞬,撑着两肘在他肩侧,怔然道:“你没有死,我不会让你死。”
“......什么,你在说什么胡话,”宿遗祯莫名有些晕,又朝他脸上拍了几下,“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你不让我死?”
“大佬......大佬,你在哪儿呢?”杜若迷迷瞪瞪地也爬了起来,摸到了棺材这边看见了里面的人,他哈哈一笑便抬腿往里爬,“都在呢,我也来、我也来试试......”
“别呀!”宿遗祯欲哭无泪,“我这儿地方小不开派对,都出去行不行?算哥求你们!”
没等杜若那只脚踩上棺材板儿,苍铘“呼隆”一下关上了棺盖儿,说了一句:“就我们俩。”随即便趴在宿遗祯身上彻底睡了过去。
宿遗祯:“......”
吐血,这次真的要吐血了。
第二天苍铘醒来之后全程绷着脸,甚至连话都没说一句就要走。宿遗祯追上去送了他几步,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喂,昨晚的事别让风荷知道行不行?”
苍铘脚步顿了顿,回头道:“知道又怎样,你是已经把他当成你的人了?”
宿遗祯:“你可以这么认为,我不管他接不接受,反正我喜欢他就要表达出来,会让他误会的事情自然也不愿意让他知道。还有你,你自己容易酒后失德知不知道?劝你别在还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做越轨的事情,两个人就算各自变了心也该在分开之后再做别的事,这是尊重。”
“那你呢?”苍铘仍站在几步之外,“在他还属于别人的时候你怎毫不顾忌?岂不知会陷他于为难境地?你的尊重呢?”
宿遗祯哑然,少顷道:“是,我是个冲动又不计后果的人,先前我是觉得他每天都怏怏不乐挺可怜的,我疯狂地向他表白就是想动摇他的心,想叫他同意跟我走。现在我知道他的心思了,不会再做叫他为难的事,请你也别为难他,一切责任我来担着。”
苍铘转身走了过来,突然抬起一手捏住了他的肩骨,问道:“你远在天边如何替他承担责任?他在宫中每天如何度日你又怎会知道?你既然喜欢他就该待在离他最近的地方,不是吗?”
宿遗祯愣住了,直到肩骨觉得痛才回过神来。他道:“是这样不假,可我就算留在苍铘宫也见不到他,只会每天想他,想又见不到,实在伤感。而且是你把我赶出来的,现在又说这种话,你觉得我还能怎样?你觉得我拼命找人切磋到底是为了什么?”
苍铘:“你告诉我是为了什么?”
宿遗祯:“不为别的,我只想打败你,听你由衷地说一句认输,那我便解脱了,风荷也能解脱。”
“风荷不接受你,并非因为你不够强,”苍铘怔然松手,复又问道,“将来你若真的打败了我,会怎样?”
宿遗祯:“不怎样,我会离开这里,永远离开。”
永远离开。苍铘重复了一遍。他问:“你会永远离开?”
宿遗祯默默点头。
苍铘似乎下定了决心,道:“好,你跟我回苍铘宫,我亲自教你剑术。”
宿遗祯有点不敢相信:“你说真的?”
苍铘:“真的。”
宿遗祯欢呼雀跃:“Yes!太好了!师尊在上,请受徒儿一拜!”说着便要膝盖落地。
苍铘一把拦住了他:“从现在开始,你不必跪任何人。”
宿遗祯:“那不行,拜师就是拜师,必须得有仪式感。师尊先跟我回家去,喝了我的拜师茶才算真正的拜师,不然以后你一反悔又把我赶出来怎么办?走走走,现在就走。”
苍铘被他扯着回了山居竹屋里,又被强行按坐在上座,接着宿遗祯就现烧水煮茶,跪在他面前奉茶,说道:“师尊在上,喝了徒儿的拜师茶就不能随意反悔,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您可要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决不能再由着别人欺负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