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铘的手肘往前一抬,轻而易举就把他拉了下来,宿遗祯的胸膛变成紧贴苍铘后背的姿势,看起来倒像是苍铘在背着他。
宿遗祯噌地滑下,抬腿往他腰侧捣,苍铘生生受了这一下,哼都没哼一声。宿遗祯的腿被他腰侧的肌肉弹了回来,再抬腿时就被他钳住了膝盖。苍铘反手抓住宿遗祯的衣衫往前甩去,宿遗祯抠住了苍铘的衣襟不松手,结果两个人就全都翻到了地上。
苍铘压着宿遗祯,一手撑在他脸侧,一手还钳着他的膝盖,身子自然就挤到了他两腿之间。再观宿遗祯,他两手已经把苍铘的衣襟撕得大开,结实的胸膛敞露在眼前,这场面怎么看怎么不正经。
靠!宿遗祯暗骂一声,推开苍铘就是咸鱼翻身似的一个弹起,随即抓住苍铘的手臂,肩骨抵住其腋下想要来个侧摔。他这一招和普通的侧摔又不一样,苍铘毕竟庞大,没办法绕过肩膀抓住他后背衣衫,只能以肩扛力,哪怕不能成功摔着他也能松一松他的肩关节。
意外的,苍铘没有肩关节脱位,而是被他顺利地摔在地上了,这下变成了苍铘躺着宿遗祯半跪在他身边的姿势。苍铘忽然抬手,就在宿遗祯准备接招的时候他的手却轻轻落在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
宿遗祯瞬间爆炸——苍铘的手竟然放在了他的大腿上,还带着暧昧的温度。
“苍铘!你干嘛?!”宿遗祯气得大喊,拧着他的手就结了一个十字固,狂笑着问,“疼不疼,疼不疼?!”
苍铘:“疼。”
宿遗祯又换了个姿势,屁股一压便整个坐在了苍铘的肩背上,掰着手腕扣成了手臂反关节锁。他又凶神恶煞地问:“疼不疼?!”
苍铘:“疼。”
苍铘说疼,却没有反击,稍微仔细一点还能看见他的表情有些奇异。有那么一点点舒畅,掺了几丝愉快,宿遗祯更从他微眯的眸子里看出了促狭。
靠!靠靠靠靠靠!你在这儿拼命攻击,他当成马杀鸡!宿遗祯尥蹶子似地松了手,重又坐在地上生闷气。
苍铘也坐了起来:“怎么不打了?”
宿遗祯:“没意思。”
苍铘顿了一下,道:“真的疼。”
宿遗祯:“......”
他特么还来安慰老子!
这种感受就像是考试的时候你信心满满地给同桌抄答案,结果试卷发下来人家的分数比你多了一倍,人还带着歉意说:“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考得比你好的,都是意外!”
去你大爷的意外!
宿遗祯道:“苍铘,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你走。”
苍铘微微垂了眼睫,还想再说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一会儿便黯然转身走了,背影瞧着有些萧瑟。
这夜宿遗祯喝得酩酊大醉,他没有去浮屠塔闹,而是翻出了苍铘宫,去了那条曾承载过他和棺材重量的坡道,那是他最初遇见狐狸的地方。
杜若怕他犯傻就跟了出去,就见他拎着酒坛子一路默默地走,却一句话都不肯说。杜若急了,拦住他问:“大佬你这是怎么了?有事别憋在心里,你说出来我好帮你参谋参谋。”
宿遗祯冲他摆手,甩开之后继续走,又跌跌撞撞地走到了河边,那是他第一次给狐狸捉鱼的地方。
杜若见他瞧着河水就在面前还不停步,吓得扑上去就抱住了后腰,直接往后一抡就抡了个过肩摔。他怒吼:“至于吗?!你大佬是什么脾气,什么事情值得你连命都不要了?你这样丧气让畅言怎么办?今天幸好没叫他跟出来,他要是看见你这个样子该怎么想?你脑子让驴踢了吧,真是没出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宿遗祯呢喃:“痛......”
杜若:“你说什嘛?!”
宿遗祯:“痛啊!你摔得我好痛!为什么要摔我?!”
杜若:“你都要自杀了我摔你一下还有什么大不了的吗?吼什么吼?!”
宿遗祯:“是你在吼!”
杜若:“你也在吼!”
“......”宿遗祯暗骂,他妈的!
他爬起来接着走,换了个方向朝苍铘宫的大门走去,那是他第一次和狐狸同寝的地方,他们曾一起睡在狭窄又冰冷的棺材里,但狐狸的温度一直抚慰着他,叫他那颗远道而来的孤心在睡梦中不那么忐忑。
他“咣当”一声踹开了苍铘宫的大门,他沿着当初和狐狸一起走过的路重走一遍。他又踹开那间客房的门,把狐狸蹦跶过的地方逐一抚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