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不对劲?”沈乡揉揉他的脸,“起不起?”
“起了。”贺安知嘟着嘴,突然抓着他的手,亲了下掌心,趁人发愣的时候,迅速钻出了被窝,噔噔噔地下了楼。
沈乡摩挲着自己的掌心,嗔怪了一句:“毛病。”
贺安知磨蹭了一会儿,就去了郭明恩那里,将剩下的事情办完。沈乡回自己原来的地方收拾下东西,决定搬过去和他一起住。
“就当我鬼迷心窍。”
他看了眼窗台上种的桔梗,紫色的花儿开的正艳,脸上的笑意怎么都止不住。
但是贺安知已经听郭明恩吐了大半天苦水了,一边喝茶一边表示同情。
他的老朋友最近萎靡不振,他家一只猫,两个妖,光是一天三顿的饭菜就足够让他愁了。那只海马很挑食,不喜欢的东西一口不沾;季章倒是不挑,但他刚死不久,这段时间只能点点续缘香,供在家里;鲁鲁就更不要提了,顿顿要加餐,要吃胡萝卜,还要最新鲜的,郭明恩从超市里买来的都不吃。
原本就容易炸厨房的郭师傅,觉得自己生不如死,哦不,应该说,不如再死一遍。
“真是可怜。”贺安知看着愁到胡子都来不及刮的老朋友,叹了一口气,“那两个妖怪我带回去吧,刚好和我闺女做个伴。”
“老贺,你太够意思了!”郭明恩感动到都要哭了,贺安知笑着:“小事一桩。我这次来,是要和你说说那个大祭司的事情的。”
“那白龙?”
“是一条野蛟,那个章鱼怪认错了。”
贺安知按照屠凌的嘱咐,简单给他解释了一下来龙去脉,郭明恩放下心来:“原来是这样。”
贺安知点点头:“确实如此。屠大人说,过段时间会来联系我们,关于梦妖一事,她到时候应该会有定数吧。”
他看向鲁鲁,莞尔:“其实我想要那个章鱼怪的内丹。”
对方一脸嫌弃:“我讨厌那种油腻腻的生物,下不去嘴。”
贺安知挑了下眉,鲁鲁从郭明恩身上下来,往卧室里走:“不过我会考虑的。”
说完,它就消失在了门内。
贺安知便也带着那两个妖怪回去了。
沈乡还没回来,他就从自己的收纳箱里翻出一个透明的小圆缸,洗了洗,接了点水,接着就简单粗暴地把那海马和季章一股脑倒了进去。
“这地方太小了。”阿照有点埋怨,他趴在水缸边缘,怏怏不乐,“我想要大一点的地方。”
“我家没有。”贺安知可没有郭明恩那么好说话,他拿着一根牙签,轻轻戳了下阿照的脑门,“你要乖一点,否则我就把你炖了,熬汤喝。”
阿照缩了下去,沉在水底,不吭声了。
季章问道:“恩公,我们能不能见见小公主?”
“当然可以。”贺安知将另一个玻璃缸从阳台上抱下来,小玉正在里头欢快地游着水。
季章望着近在咫尺的小玉,忽然泪流满面。
老神仙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什么都没说,去了一趟下面的店,从货架上找了几个夹子,将那带回来的粉红色珊瑚夹起来,晾在挂钩上,
珊瑚精已经清醒过来,但贺安知用法术禁锢住了他,使得他只能保持现在的样子。
“你为虎作伥这么多年,有没有什么遗言要交代的?”
贺安知拿着一根牙签,抵在他喉咙边上,那个珊瑚精吓坏了,连连讨饶:“仙人饶命,仙人饶命!我等也是被逼无奈,才会做出这种混账事!”
“好了,这种话我都听过不知道多少次了,你还是省点力气,留着以后再说吧。”贺安知笑着,手里的牙签稍微离远了一点,“你与我说说,那个章鱼怪还有多少残党,现在都在哪里,梦之归墟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老老实实告诉我,否则,我就带你去地底下,给一群恶鬼做玩具!”
“我说,我说!”珊瑚精吓得颜色都变白了,贺安知觉得好玩,就把牙签插在了他头上,笑着:“千万别说谎,不然的话,就——”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对方头顶就冒烟了。
店里冷飕飕的,满满都是老神仙故弄玄虚的味道。
鲁鲁趁郭明恩外出买菜的工夫,回了趟泰山府。
他轻车熟路地穿过青石桥,走到惩恶司的大门口。外头两只貔貅石像的眼睛转了一下,低声道:“您找屠大人吗?”
“嗯,我找她。”鲁鲁伏下身子,稍稍行了个礼,“还请二位放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