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了个响指,周围的景象瞬息万变,从大漠孤烟到潮汐奔涌,从雪落孤山到霞光万里,沈乡瞪大了眼睛,有些头晕。
“停!”他捂住脸,好一会儿才从那种眩晕感中脱离出来。
“现在你相信了?”贺安知有些高兴,沈乡揉揉自己的太阳穴,不知道要怎么应对这个怪人,沉吟片刻,他反问道:“如果我不信,你会怎么样?”
“不信也没关系,这都不重要。”贺安知依旧傻乎乎地笑着,“重要的是,我想和你深入了解一下。你叫什么名字?平时都喜欢些什么呀?”
“砰”的一声,沈乡又一次关上了门。
等他回个身,却发现贺安知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吓得他心头一跳,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昏了过去。
“你怎么总是这么凶?”老神仙嘟着嘴,有点不满。
看样子,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了,沈乡面对一系列的诡异事件,脖子一横,决定硬着头皮和这个怪人好好谈谈。
但关键是,从哪里开始谈呢?他俩之间应该没有任何共同语言吧?尬聊?沈乡一副即将奔赴刑场的惨淡模样,半天没有吭声。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贺安知见他面色不太好,还以为刚刚用力过猛,产生了什么副作用。
沈乡没有回答,反而又一次闻到了对方身上那股香甜的味道。
“你身上怎么这么香?”那甜味直钻人鼻子,惹得他鼻尖发痒,想打喷嚏又打不出来,只能用手扇了扇。
“啊,那个呀,我奶茶喝多了,腌入味了。”贺安知回答得非常认真,他就是容易染香的体质,如果把他塞在冰箱里两天,他能浑身冒着咸鱼味。
沈乡蹙眉,稍稍站远了一点:“我吧,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但你身上的味道实在太甜了,熏人,你能不能回去洗个澡再出来?”
贺安知一双澄澈的眼睛似乎泛着微光:“如果这是你的要求,我愿意。”
什么叫你愿意,这样的措辞不太合适吧?沈乡作为一个作者,有一点爱抠字眼的毛病,算了,能把他招呼走,就什么都好。
“嗯,那你快回去吧。”沈乡点点头,贺安知很是高兴:“那,走之前,我可不可以喝杯茶?”
沈乡抿着嘴,勉勉强强同意了。
他扫了眼桌上自己常用的两个杯子,选了那个印有蓝色气泡的白瓷杯,给贺安知倒了些白开水。
“我这边没有茶叶,只能喝白开水了。”
沈乡端着杯子回来,贺安知憨笑:“没事没事。”
他轻轻抿了一口,“甜的。”
“白开水,哪里甜了?”
贺安知神秘兮兮地问道:“你尝一口就知道了。”
说着,他就把杯子递到人嘴边,沈乡心想,反正没毒,喝一口就喝一口吧,于是他半信半疑地抿了一小口,有点惊奇:“还真是甜的。”
“那当然,我碰过的东西都是甜的。”贺安知得意地笑着,头顶突然冒出一朵红色的花来。
“你——”沈乡又一次怀疑起了自己的眼睛,贺安知有点懵:“我?”
“你怎么头顶长花了?”
老神仙一惊:“是不是红色的?”
“嗯。”沈乡愣愣地点了个头,贺安知也着急了,一把将那红花扯了下来,大惊失色,他怎么长血槿了?
“你没事吧?”沈乡看着面无血色的老神仙,竟然隐隐有些担忧,虽然这不关他的事,但要是人栽在这里了,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能少一桩麻烦事就少一桩。
“我没事。”贺安知很是沮丧,以至于他头上又长出来两个黑色的伞状蘑菇,他随手摸了两下,给拔了出来,丢在地上,“苦啊,我怎么这么命苦?”
说完,贺安知蹲在了地上,两手抱着脑袋,陷入了自闭状态。
他虽然也是泰山府四司之一,但情绪波动太大,经常意气用事,屠凌就在他身上种了宁心咒。
伤心的时候长蘑菇,愤怒的时候结火龙果,想打人的时候就会喷出滚烫的开水,实在冷静不下来,那宁心咒就会在头顶开出血槿花,这个时候,就离屠凌扛着大刀杀到不远了。
可现在,明明应该在失去理智时才会长出的血槿花,现在就出来了,难道是屠大人不肯他谈恋爱?这也糟糕了点吧?
沈乡见状,捡起那两个蘑菇看了看,又壮着胆子去扒了下贺安知蓬松的头发,也起了那么点兴趣,这样的设定,要是写成一本书,应该会有点路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