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尔木沉默,最终咬出一个名字:“图卡。”
桑格在高处看见乔逐衡和乌尔木在说着什么,奈何距离太远根本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但这都不重要。
桑格沉声:“拿弓来。”
仆人听命去取弓,桑格脸色阴晴不定,图卡在开宴前便同他说过,这次出行监视为二,永诀后患为一。
乔逐衡若是输了便由桑格去与乌尔木谈判,若是乔逐衡赢了,那就趁其不备,要其性命。
毕竟这是西夷人的地盘,他作为汉人再厉害也不是自家人,指不定哪天甩个回马枪,这人锋芒太盛,连垣国皇帝都没法制服他匡论西夷外族。
一乌木长弓被递上,弦拧得极紧,桑格吐息,又深吸一口气,将一三菱赤羽箭搭上弓,缓缓拉满。
桑格看着那一点,心中叹惋。
乔将军,对不住了。
破空之声响起,热血喷了出来,洒满雪地,只见一二尺赤羽箭狠狠扎在雪里,乌尔木惊得眼皮一跳。
乔逐衡还稳稳当当站着,沉声:“看见了吗,来的可不止我。”
桑格踉跄后退两步,肩头一把粗糙的木箭,血沿着手臂蜿蜒滑落,感受到痛意,桑格连连惨笑,到底,他还是赢不了这个人。
一百个人,怎就被他用得此般出神入化。
看见自家将军受伤,桑格带来的亲卫拔刀出鞘,准备下去拼命。
“罢了,”桑格疲惫制止,“是我暗算在先,小人行径怎么敢去理论。”
其中一个护卫赶紧上前:“将军还是先疗伤吧。”
桑格叹息着点头,同旁人进了帐子。
乌尔木听乔逐衡说完事情大概浑身颤抖:“我已同他约法三章,再不踏足他的领地,如何还要害我的族人!现在你满意了吗,当初我两千族人因他折损大半,其余的人一路随我颠沛而今也只剩寥寥,就这样……就这样……你们还……”
看见这人哽咽乔逐衡皱起眉,不知是时间蹉跎还是回报有误,这个说是同图卡一样凶蛮的大汉竟是而今这样。
乔逐衡叹息收枪:“我无意害你族人,只要你答应同塔姆尔联合,定下约定,我自会把族人还你。”
乌尔木愣得不知如何是好,乔逐衡继续道:“图卡的人可还在后面监视着我,你不反击,难道以为他会轻易放过你?”
“塔姆尔比我还要弱,我同他联合除非疯了。”
乔逐衡复用枪戳了戳乌尔木的胸口,轻笑:“是吗?那我现在用点强硬手段向你证明一下塔姆尔到底弱不弱?”
“图卡手下几千人,就凭你们我怎么相信得了。”
“你不也是几百号人被我几十人耍得团团转吗?”
“那是,是你们用阴谋!而且还拿捏着我的族人。”
“那你怎么就知道我们没有图卡的弱点。”
乌尔木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只能僵硬道:“我不可能就这么和你们联合,若是你们再诈我怎么办,但我可以保证若是塔姆尔真能顶替图卡,我定会全力支持,绝不为难。”
乔逐衡知道这已经是乌尔木的底线,再逼反而会激起反抗,而且这个结果已经超过当初所想,稳赚不赔。
“写吧。”
“你说的我的族人在哪?”
乌尔木不相信乔逐衡还有什么起死回生之术不成。
乔逐衡传下去令,等了些时间亲眷纷纷从林中跑出,后面跟着一直不见的乔逐衡的其余手下,在乔逐衡开始诱敌的时候,这些人换上乌尔木手下的服饰,谎称受命躲避组织人进入森林,同时击鼓鸣喝,引发雪崩成了这般样子。
看见自己的家人毫发无损,战士喜不自胜,丢下盔甲去查验,乌尔木傻呆呆坐在雪地里茫然地看着乔逐衡。
显然习惯于面对面硬碰的这些人还不太习惯这种奇怪的战术。
乔逐衡命人拿来纸笔递给乌尔木,扬眉:“写吧。”
乌尔木:“……”其实要是自己抵死不从,这人其实也不会拿他怎样对吧。
等人用西夷语写完,乔逐衡给旁人辨认了一下,确认无误算是了结此事。
“其实我早就无心争夺,当初也只是心高气傲想和他一较高下,现在我只想安稳过日子。”
这两人断断续续争斗了少说也有两年,乌尔木早已满心疲惫,原本父亲就定了图卡是继任人,他只是想多抢点好处过得好些。
“塔姆尔身上留着汉人的血,就算我当他兄弟一场认了,其他人不见得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