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筱看着跪在面前的人,眼神透过他,心中冷笑。
那就再死一次,绝没有生还的可能,这一次。
君煌,这都是你欠我的。
当年若不是因为她,你又怎么会悔婚离开,让我成为整个南宫家,乃至整个东煌国的笑话。
你放弃皇位,我却依然还是君后,但那人却不是你。
你可知,肆儿与你长相过于相似,所以留他不得。
原来你一直在墨孤,甚至还默默地守在她的身边,当真是情深。
情深至此,那便成全你们二人。
“煌殿下?”
“阿蝶,你怎么也在?”
霖蝶是听寒公公所说,是莫皇的传召方过来的。
但此刻出现在眼前的,却是一张故人脸。还开始以为是君煌所为,看了他的反应,心中明了,这是有人刻意为之。
“嗯,连你我之间都能安排在此,这幕后之人不简单。”
刻意安排?那便是有事要发生。可在君煌内心,竟有几分感谢,若不是他,也不能见到眼前,心心念着的人。
清风吹过,湖面惊起一阵涟漪,过后无痕。
君煌怔怔地看着霖蝶,流露出的是一份,隔着时空,隔着遥远距离的深深眷念。
霖蝶的双眸里,早已印不出当年模样。
似有千言,终化为无声。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他待你,如何?”
“很好。”
即便知道答案,还是问了。
霖蝶脸上的幸福满足,足以代替所有回答。
“嗯,那我走了。”
蝶,我对你的情意,不比他浅,所以,看着你找到归宿,静守一旁,也是极好的。
君煌走后没多久,霖蝶在等,她不信这只是个巧合,能让寒公公传话的,只有一人。
过去身为杀手的习惯,她还未能全部改过来。此刻霖蝶的身后,都是藏在暗处的人。
身处幸福的漩涡中心,太过盲目的爱,最后受伤的人,是谁?
宇的脚步声,霖蝶能轻易区分。他问。
“他是谁?”
“一个问路人。”
“孤要听实话。”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宇,我从未想过要防你。”
“你是南宫家的杀手?”
“是。”
“你是故意接近的?”
“是。”
若不是被你所救,一见倾心,的确是要故意接近的。
“你想杀了孤?”
“从未想过。”
“那他是谁?”
“你从未信过我。”
莫宇失去耐心,对身后的人吩咐道。
“拿下。”
霖蝶从未想过要反抗,欣然接受这个结果。
但他低估了莫宇,五岁的莫岚,也被下令处死。
“霖蝶,你真是可笑。当初他因身份之故,轻易放弃挚爱。为何还不顾一切的守在他身边,如今他连岚儿的性命都可以不顾。而他从始至终,爱的都是一个人!”
最终的爱,如最初的结局。
原来成为杀手的那一刻,已经不配说爱。
他是谁?
一面之缘而已,谈不上故人,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
既如此,你又为何追问不停。
霖蝶抱着必死的心,只求怀中唯一的骨血平安。莫岚已经动了杀心,那便没有回转的余地。这是他的果断,也是最真实的他。
杀出重围,在宫门附近躲了一宿。
安顿好之后,决定赌一把。若是赢了,那往后都不用怀揣着不安,输了,不过是一条命而已。
结果是,霖蝶输了个彻底。
霖蝶的死,莫宇不肯承认,他内心的痛。
这份爱,从始至终,只是一个谎言。
那次的舍命相救,也是故意的。
君煌赶到时,只看到城墙之上霖蝶的尸首,莫岚不知所踪。
找了一个月,才在悬崖边找到并救下他。
五岁的孩子,经历了大起大落,亲人的离世,还有逃亡。
君煌能救他一时,救不了一世。
若是有一日,他知道这一切的导火索,是养大他的人,该如何是好。
值得信任的也就只有迟家和姑家,但姑家世代独子守北城。处于焦点中心,不好。
但迟家则不同,民众的注意力,几乎不在他身上,雾山也足够隐蔽。
一路上,莫岚对君煌的态度,始终保持着警惕。昔日清澈的双眸里,映出来的浑浊,还有对外一切的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