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疯起来就给自己发糖的望舒:梅梅是爱我的,都是琼华和谢玄的错!
躺枪的谢玄:???
懵逼的夕照:二哥突然发疯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第15章 朝堂争
“战争从来都是掠夺与压迫。”长河眼角瞥了一眼面上显露出些许急色的琼华,心中微哂一下,清朗的声音在乾坤辽阔的朝堂之上更显得掷地有声,“他们若安好,我们怎么得了?”
上座的景元帝蹙眉略一沉吟,微微思索片刻,忽然开口转向夕照:“照儿,你一直在神游天外,可是对妖族余孽此番动作有什么高论?”
原本正在全神贯注思索长河此次发难用意的夕照冷不防被点了名,面上颇为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许久未归邺城,天寒风冷,儿臣还有些不适,让父皇见笑了。”
望舒闻言微微拱手:“父皇,现下局势不明,连重弦都被牵连在内,还是不要让已然舟车劳顿的小七受累了吧。”
竟然还能面不改色地提起顶罪的重弦……这轻飘飘的一句话,似关心似警告地把自己从一切中撇开了去,不愧是他二哥。夕照笑而不语,但心中澄如明镜。原来望舒提过的“要琼华和谢玄的命”在这里等着呢……
长河常年外行军布阵,此次也是收到王都的召唤回来。他虽不及其他人心中弯弯绕绕多,但看多了大漠圆日,却也是胸有丘壑。几句话交锋下来,也能看出不少眉目来,只是有些奇怪一向平和的二哥今日怎么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明目张胆针对起夕照来?
不止他奇怪,景元帝更奇怪,他似乎从来都没有注意过这个身有缺陷的儿子?夕照,日也,望舒,月也,他记得这两个儿子都是以当时天色为名。然而他对这个儿子的印象还停留在少年时常闷在自己宫中种花种草的身影之上,遇到自己也是谦卑万分地一句“父皇”,再没有别的。不若长河一般热情,不若琼华一般疏离,不若夕照一般亲近,也不若蒹葭一般漠然,仿佛高挂至天幕的的皎洁明月,不温不火,恰到好处。
几年前望舒的眼睛忽然失明了,他本人也不予追究只推说是酷爱深夜读书所至,这事也就了了作罢。此时他忽然明了,这个儿子哪怕瞎了眼睛也仍旧能让朝中的大臣尊称一句“二殿下”,让其他兄弟尊称一句“二哥”,恐怕不是表面看上去那般温和无害,很可能是内秀藏拙。但是景元帝面上波澜不惊,目光淡淡泰然自若地听完了望舒洋洋洒洒的一席话,最后还听他一针见血地总结了一句:“有道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此乃□□皇帝所遗留的祖训,妖族余孽更是贼心不死,还望父皇能够明察。”
“二哥说的极是。”长河连忙顺着台阶帮腔。他也是没有想到,望舒不但比平日激进了不少,还直截了当地站在了自己主战派这边,更是矛头直指琼华和夕照。琼华就算了,但是夕照向来平和温驯,也不知道他们之间起过什么误会……长河虽心下纳闷,但面上仍是沾染着淡淡喜色的,异族人以奴隶的身份留在眼皮底下始终是个心腹大患,更别说还有天眼国师的预言,若是妖族救星真的出现的话,岂不是人心大乱?其实旧时也有不少忠肝义胆的大臣们劝上位者防患于未然,早日赶尽杀绝,然而却不知为何一直推诿到今日。现下蚩尤旗现世,眼见那个似真似假的预言从岁月深处浮现浅影,怎么能不让人先未雨绸缪呢?
不等景元帝开腔,急切之情溢满全身,琼华辩解道:“我朝自开国以来,向来崇尚‘以德律己,以仁治国。’妖族既已覆灭,未曾一视同仁也就罢了,而且作为战败者的他们沦为奴隶,已然付出代价。若是我们太过咄咄逼人赶尽杀绝的话,是否要留给后世一个’上难容人’的冷血残酷之名?”
为君者,自然都是极其在乎后世评说的。听他这么一提,景元帝面现犹疑之色。
两排伫立着的官员们都垂首在侧,默然不语,冷眼观察着几位皇子之间的暗流涌动。
“你说史书?”长河嗤笑一声,扫了琼华一眼,反唇相讥,“史书不都是有胜利者书写的吗?历史从来只记得胜者,败者怎堪有姓名?千年前若是我们输了,妖族的史书上难道就不会抹黑我们一笔,甚至可怜我们吗?□□皇帝旷世之才,戎马一生,若不是在临近就有妖界之时因旧疾英年早逝,想必现在邺城中一个妖族人都没有了!”
他这话以史为鉴,入木三分,底下不少人都扭头窃窃私语起来,景元帝更是不知为何许久都未曾出声,似在深思。望舒挂着和煦的微笑,好整以暇地等着,扭过脸注意着正对面的风吹草动。他虽目不能视,但他知道夕照一定就同琼华一起伫立在他的正对面,定定地凝视着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