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隙_作者:墨客不文(237)

2019-04-17 墨客不文

  岑立用被子裹着王病抱着,别人看不到他的脸。

  “伯父,不用找了。郭凌杰已经死了。”扔下一句话,岑立抱着王病越过赫连裕,走了进去。

  “这……”赫连裕一头雾水,正想问下属,没想到后面的马上还有一个人,那人趴在马背上,头皮披散,同样看不到脸,可那身衣裳却是眼熟得很。

  赫连裕惊道:“这不是郭凌杰,他没这么瘦!他是谁!?”

  一名铁浮屠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道:“将军,太子殿下有令,我们不方便开口。告辞。”

  赫连裕看着那人露在外面的手脚,啧啧说道:“谁啊这是,手脚都被挑断了…咦不对!殿下!那臣还用不用出去找人了!”

  ——

  校场内还是昨夜一地狼藉,岑立抱着王病众目睽睽之下走到自己的房间,关门。

  不久,孙离带着贺知年也走了进来,贺知年双眼通红,看起来十分疲累。一看到王病,立刻跑到他身边喊道:“公子!”

  岑立正在替他包扎右肩的伤,主动让个位置给贺知年,什么都没说就出了房门。

  孙离担忧地叫了他一声,岑立没有应,只冷冷地说道:“这事不准外传。”

  孙离应了,岑立快步走到关着刘隽的房间,里面有一个八尺高的旧的铁笼,刘隽就被扔在里面。

  岑立让孙离打开,废人一个何需笼子!

  刘隽醒着,转头,在头发缝隙中看见是岑立,咯咯笑着。

  孙离看着刘隽,想起这个只当了几个月的太子,心中不甚凄凉,但也仅此而已。他很好奇刘隽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可是岑立之前的话让他一句都不敢问。

  岑立蹲下去,提起他的头发,道:“在汝南的时候我就应该杀了你,你和我有仇,关他什么事!冲我来啊!说话!刘隽!!”

  过了许久,刘隽攒足了力气,道:“你?我看你…现在这样,可真是……痛快!痛快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咳…”他吐了口血,又道:“染了无欢毒瘾…你杀了我,他就会死……”

  岑立脑中轰一声,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刘隽对他的反应十分满意,继续刺激他,道:“那个味道…你应该闻过了吧,他毒也喝了,你亲眼看到的,无欢入了血…进了口和鼻,就一辈子都戒不掉…一日不沾,百虫噬骨,状如癫疯,哈哈哈哈哈哈。”

  岑立浑身的力气被瞬间抽干,跌坐在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刘隽看岑立这样越要嘲讽,即使自己每说一个字胸口都痛得要死,他做的一切不就是看岑立最后跪下来求他说他错了?现在既然快实现了他怎么能不痛快!他深吸口气,声音无法抑制的颤抖:“怎么了我们的太子殿下?啊?副丧家犬的模样可不像个太子啊,你不是最会抢别人的东西吗?我抢你的人,有什么错呀?我连你一根毛都没碰,你其实很开心?有这么一个白捡来的蠢蛋替你挨着,你其实在心里笑吧…”

  ——

  贺知年替王病包扎好伤口,王病半夜给浇了一身冷水,患了热病,脸色不自然的潮红,大口喘着气。

  贺知年找不到衣裳给他穿,急得要出去找岑立,两人在房门撞见,岑立手里拿着一套衣裳,贺知年问也没问,劈手夺过就往房内走去。

  岑立走到榻边,强迫自己不去地上染了血的布条,静静看着贺知年给他针灸,穿衣。

  贺知年替王病包扎、针灸、穿衣、写方子买药熬药,一直忙活到天黑,探了探他的额头,热病总算是好了些许,贺知年这才有空闲问起王懿这个人。

  岑立知道贺知年一见到刘隽定会把他挫骨扬灰,甚至更惨,但是王病若真的像他说的染了毒瘾,那绝对杀不得,所以干脆告诉贺知年说人已经被他杀,出乎意料的是贺知年竟然一点不生气,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

  岑立从隔壁抱了一床被子过来,刚关上门,刘辉业的声音刘传了进来。

  “华歆,五叔有事跟你商量,出来一下。”

  岑立充耳不闻,把被子铺好了,刘辉业又道:“赫连裕在等一个解释。”

  许久,岑立不耐烦地开口道:“叫他去城外找尸体。”

  刘辉业道:“王歆是不是在里面?”

  贺知年不悦地皱起眉,岑立只好走过去开门,把刘辉业带到校场中。

  风在耳边猎猎作响,刘辉业看着自己侄子,十分失望,因为一个王歆,他再一次做了荒唐事,正在心里斟酌教训他的话,却听得岑立先一步说道:“五叔,赫连裕的亲兵不是亲兵,刘隽扒了那人的甲胄冒充亲兵入城。我本来可以治他个整军无方、引贼进城的罪,但是这件事我可以既往不咎,因为您口中的复国大业,因为他赫连裕的一万士兵,我都能忍。可是你们不知道,我忍下来的所有事情,最后都报复在谁身上…你们都不知道,为什么还要逼我去跟伤害王歆的人的同伙,给他一个解释!那谁来给无辜的人一句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