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年白了他一眼,一种不想和白痴说话的表情,道:“你先把我说的三样弄来。”
岑立也意识到自己和贺知年说了多蠢的话,沉默了会,把手上的包袱递了过去,道:“这是我派人从汝南偷来的,或许对你的研究有帮助,你拿着,为了王病。还有…手上的伤包扎一下吧。”
贺知年半信半疑接过包袱,放在地上打开,里面全是小药瓶,和岑立之前给自己的一模一样,约摸有三十个。看到这么多王病的“救命药”,贺知年笑了起来,小心翼翼把它们包好,宝贝一样抱在怀里,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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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离把归自己管的人都轻点好了,把名册上司马衡的名字划掉,正要拿去交代,抬头却看到一人走进房中。
孙离惊呼:“钟奕!你回来了!快……哎哎哎你怎么了!?”
钟奕刚踏进房门,脚下一软倒下去,孙离立刻跑过去扶起他,却听钟奕断断续续说道:“门……关门。”
孙离先把他扶到自己榻上,见他还念着“关门关门”,这才跑过去把门关了。回来看到钟奕烂泥一样躺着,急道:“怎么回事?刚回来就路都走不稳了,没事吧?要不我去叫康王殿下来?!”
钟奕喘了好几口气,道:“别别别……我没事,可能太累了,话说你们要出兵了吧?我没事……我还得替殿下带兵,我们……咳咳咳。”
钟奕话还没说完,转头一口血吐在地上,吓得孙离大叫一声,道:“我操!你这叫没事!不行!!这样子是会死人的!我去找康王和太子!你等会啊,我很快就来!”说完转身,还没走两步,感觉到衣服被人抓住,孙离马上又转身,想把钟奕的手从自己衣服上掰下来,可是那只手就像长在衣服上一样,孙离拗不过他,只得蹲下来,道:“好了我不去我不去了!你这家伙肯定瞒着殿下,你老实跟我说,是谁把你弄成这样?不说我现在就去告诉殿下。”
钟奕抬手擦了擦嘴边的血迹,道:“你先发誓,你……不会跟殿下说,我才说。”
他之所以来找孙离,就是因为孙离这个人讲信用。他等了一会,孙离终于机械地点了头,钟奕道:“汝南……裕和王府,我去偷药,被发现了,那个人武功不高,我当然是打赢了,我打了他胸口一下,那家伙不死……也要经脉全断,我很厉害是不是?咳咳咳咳咳……”
“然后,我就趁机跳窗逃跑了,逃出汝南才发现肩膀插着一根……银针…再后来,就这样了。好了……”钟奕艰难地撑起身体坐起来,笑得比哭还难看,道:“这个节骨眼…要出兵了,就别去给殿下添烦事了,我还能忍,你看,躺一会就没事了,不用叫郎中。”
孙离看他像具行尸一样,叹了口气,道:“我去给你请个郎中,不要康王看,你不会连外面的郎中都拒绝吧?躺着!再动一下我把你扔给殿下处理。”
钟奕无可奈何躺了回去,这一躺才感觉浑身酸痛得要死,孙离给他盖了被子,道:“睡会,别折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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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王病饭后喝完无欢,他风寒未愈,整个人看起来无精打采的,很快就在岑立怀中睡着了。
孙离房内,高悦急得上天下蹿,压低声音朝孙离道:“药不是喝了吗?他怎么还这个样子?”
孙离把湿布拧干放在钟奕额头上,看着他大口大口喘着气,脸色潮红。事实上,他从早上昏睡之后就一直是这样,郎中却说是染了风寒,气得孙离差点把那个郎中打包成人肉包裹。
再这么烧下去人就脱水死了,孙离烦躁地把手指插进头发乱挠,突然想到这校场里还有一个人,或许能够救钟奕。
孙离边跑出去边道:“等会!高悦!我有办法了,你先看着他!!我很快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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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风高,后天就要出兵了,所有人都十分珍惜着大浪前的安宁,孙离轻手轻脚绕过那些歪倒在校场中间睡觉的人,兜兜绕绕来到司马衡的房前,看到不远处一个小房间还亮着灯,窗户上投射出的人影不像是岑立,他走过去在窗纸捅了个洞,看完之后大喜,推开门进去。
那人背对着自己,孙离关上门,走上前去,道:“那个,深夜打扰,实在无礼,我找你是想求你…我操!你在干嘛!”
孙离走近一看,吓了一跳,立刻去抢贺知年手上的匕首,看着那血淋淋的手臂和案上摆放的瓶瓶罐罐,道:“你你你你……你在干什么?半夜三更玩自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