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白简单地插了一手,脚步不停,又漫不经心的,继续走走停停。他和周围目的明确步履匆匆的人类不同,他的步调永远慢悠悠,什么都不在乎,不用去追赶任何东西。
既定要做的事情,他游刃有余地做着,甚至有闲心思按着手机搜索附近有什么好吃的东西。
突然的,谢白听到了一个声音。
嘶哑模糊,泣不成声。
“救我……谁来救救我……”
是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因为哭得喘不过气来,音调都是打着颤的,听不真切,但语气里的恐惧不安实实在在,一听就能听出来。
谢白嘴唇微抿。人类只有在情绪急切诚心祈求,并具有一定的善缘才能让神灵听到声音。
神灵可以选择不管。因为这本身就是他们负责的工作之外的事,并不重要,难得有个不怎样的小休假,自我放弃需要一定的毅力。
谢白看着手机上显示的甜品店地点,距离求救声传来的地方并不算太远,刻意绕些路,还是能经过的。
谢白耸肩,啧了一声,“算你幸运,还挺顺路。”
说完,他的身影一晃,烟雾一般的残影闪过,下一秒,他就站在了一家酒店门口前。
不大的建筑,还有些老旧,一点都不显眼。
谢白抬头看了一眼,确定了地址,直接抬脚踏了进去,如入无人之境,没有任何人阻拦。
他来到了三楼的一个房间门前,停住,也不需要钥匙或房卡,手搭在门把手上,轻轻一按,咔嗒一声,原本锁着的门就这么轻轻松松地打开了。
房间里面是标准的两张单人床,还有酒店的基本配置,只是都稍嫌简陋,地上更不会铺地毯,瓷砖上都有些污渍。
其中一张床上,趴着那个哇哇大哭,求救的女孩。
她本来在一个人偷偷大哭,过了几秒,才后知后觉地听到了开门的声音,警惕地回头看过去,“谁?”
这个时间,跟她同个房间的人不可能那么早回来。
于是,谢白乍一下,看到了两只肿成核桃一样的红眼睛,说话的时候,甚至冒出了个鼻涕泡,噗的一声,炸了。
女孩表情僵硬了一瞬,但还是倔强地假装冷静,试图稳住场面。
她绷着脸,小心翼翼地四处瞟想找些防身武器,冷冷问:“你是谁?怎么进来的?这是我的房间。”
谢白直接无视,忍笑扫了她一眼,然后淡漠说:“是你在求救?”
女孩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谢白是什么意思。
谢白也不是没见过类似的情况,就又引导似的问:“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哭?”
他不说还好,这话刚一问出来,她就像个受了委屈一直憋着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关心她的人,哇的一声又哭出来,哭得那叫一个气吞山河,天崩地裂。
嗡嗡嗡的,谢白被吵得感觉脑壳都要炸了,抬手示意她停一下,好好说话,可情绪上来了的人哪里听得进去,偏又不好强行捂住对方的嘴,所以谢白只能叹气,走到一边椅子坐下,一脸生无可恋地等着女孩哭完。
谢白可不擅长安慰人,而且——让堂堂一届高冷死神温柔?那多没面子。
但事实上,谢白还真安慰过人,只是他心里不这么认为而已,那时也是没办法的情况,那孩子确实招人心疼,再加上他本就对小孩偏爱,忍不住就对他半哄半宠,陪了好一段时间,不小心重视得过了分,已经超出了作为一名死神该做的事。只是,时间过去了那么久,谢白又引了无数鬼魂,已经渐渐将他淡忘了。
第75章 守护灵
女孩哭着, 断断续续才把事情的大致经过说了出来,谢白还要自己进行总结抓重点。
原来这家简陋的小酒店, 根本不是女孩自己愿意来的,她是被爸爸骗着带过来的,说是为了治她的叛逆期, 老是跟父母顶嘴不听话, 该来上课改变一下,学会成熟懂事。
这课打的名声很好听,说是精英教育, 让小孩成为优秀人才,培养领袖素质, 以后在社交圈里绝对是具有话事权,领导级别的人物, 有管理才能。
女孩对此只想说:科科, 说得那么好听,你到全国去免费公益巡讲,别随随便便就收几万块啊, 怎么不赚死你!
谢白听着她说,问了关于课堂的内容。
一说到这, 女孩更是义愤填膺, 气呼呼脸都涨红了。
“那些讲师什么鬼的,要我们围成一圈, 进行自我批评的提升大会, 轮流上台逐点说出自己的缺点, 说什么分析反省,以后要怎样做才对。更搞笑的是,你说完之后,一堆的人就围着你特别凶巴巴地骂你,说你这里有问题那里不对,都没做好,骂得你整个人懵逼了,都来不及反应,只能傻傻地站在那被骂!真是气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