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家也难_作者:麟潜(37)

2019-04-15 麟潜

  那双极骄纵的凤眸微微眯着,眼神里满是不屑和嘲讽,把沾了些泥水的油纸伞踢到他手边,飞溅的水点落在他刺绣着鸿雁的锦靴上,江纵微微皱眉:“给我擦干净。”

  乐连愣了半晌的神,抿着嘴跪在地上,乖乖拿衣袖轻轻蹭净江纵靴上的水。

  江纵留给他一个嘲弄的笑,转身扬长而去。那时江横也小,从后边颠颠地跟着江纵,身不由己地给大哥打着伞,心里也是敢怒不敢言。

  江家大少爷跋扈且傲慢,被家里大人小孩儿一起供着,早就惯坏了。

  但乐连永远记得那双极其漂亮的眼睛,居高临下嘲弄地睨着他,眸子里飞扬着的嚣张是他从出生起就向往着的,命运歧路,注定一辈子得不到如此的放肆轻狂。

  ——

  江纵觉得自己头一回离对家如此近。前世的乐连像只冷艳的雀鸟,每一次靠近他都像隔着一层旧丝笼,看惯他故作高贵,听惯了他的言不由衷。

  他漫不经心问乐连:“那伞你留着,是卧薪尝胆,等着哪一天翻身了好报复我?”

  乐连没什么表情:“我极少记仇,怨恨一个人大多是因为无恩可记。我曾想还你,但想着你不屑于见我,就不自取其辱了。”

  “你留着吧,还我点儿别的抵债。”江纵捧起他的脸,故意贴在他耳边小声道,“既然你这么乖,老子就多疼疼你。”

  温热的气息撩拨着乐连的耳垂,顺着衣领扫进脖颈,乐连微微打了个寒颤,脖颈上浮现细小的鸡皮疙瘩。

  “别动,纵哥。”乐连低着头,额头抵在江纵肩膀上,声音微哑,似乎在极力忍耐着,连呼吸都变得艰难了。

  两人的姿势十分暧昧,江纵盘膝坐着,乐连跪坐着默默把头抵在他肩上,低喘着道:“你再乱来我克制不住。”

  “小鬼,把舌头伸出来,哥教你怎么调情。”江纵微扬唇角,凤眼微眯瞧着他。

  紧接着便被那食髓知味的小崽子一把推到崎岖石壁上,乐连跪立着扶着江纵的脖颈,俯身含着江纵微红温凉的薄唇,舌尖不容拒绝地狠狠撬开齿缝,像只刚开荤的小狼崽,在他口中抢夺涎水,吞吃入腹,气势汹汹又极不熟练。

  江纵倚靠在石壁上,扶着乐连干练紧实的腰,游刃有余地挑开衣带,顺着生机蓬勃的肌肉线条轻轻抚摸,微仰着头,吻乐连的唇角,舔他的下唇,低声呢喃着教他:“别这么凶,温柔些,含着。”

  一双手贴着皮肤上下游走,乐连喘气渐渐粗重,一口咬在江纵侧颈,咬得重了些,江纵脖颈上落了一排整齐的小牙印,红润地沾着涎水。

  “纵哥,别撩拨我。”乐连单手抓住江纵双腕按在他头顶,脸色微红,下身狼狈地顶起衣摆,他有些慌张,不知所措地盯着对方被自己亲吻得红润的嘴唇。

  江纵被束着双手仍旧气定神闲,仰头看他,嘲笑道:“宝贝,你还嫩着。”

  乐连被他摸得浑身发热,说话间用力把江纵按在地上,翻身跨坐上去,双手去解他半敞的衣领。

  江纵枕着手,眯眼望着他:“乐连,从前我当你是正人君子。”

  话音刚落,乐连像被迎面浇上一盆凉水,蓦然怔住,似乎顷刻间清醒了,从江纵身上退了下去。

  他似乎有些羞愧,努力忍下涌上四肢百骸的欲望,坐在地上搓了搓脸清醒。

  江纵半撑着身子,又轻声道:“怎么,是太久没纾解过,仗着我打不过你,想拿我好好爽几回?”

  乐连心知自己刚刚太过轻浮,前些日子才与江纵生了误会,这回又不知不觉被勾引过去,他心里不甘,脱了外袍扔给江纵,独自跑到山洞边缘,听着凉雨打叶的淅沥声响,让自己浑身躁动的血液冷静下来。

  他也无法理解为何自己会生出亲吻江纵的念头,可江纵就坐在那,微光沿着他脸颊的轮廓描摹出一张俊美面容,挑衅地扬着的唇角总是让乐连忍不住想靠近些,想尝那柔软微凉的味道,想与他纠缠在一起,更疯狂地迷恋着江纵抚摸自己身上每寸皮肤时陌生的温度。

  很多年他都不知自己为何想念,那个在雨中睥睨自己的少年。

  潲进来的雨丝落在乐连脸颊上,凝聚成水滴顺着脸颊淌下来,终于稍稍冷静。

  远处又渐渐滚来一阵闷雷。

  乐连咬着嘴唇,不想再在江纵面前一点颜面都留不下来。

  忽然一双手贴在耳朵上,江纵披着乐连的外袍,站在他身后,安静地等着雷声过去。